***勤劳的属下外传 (下)***
带回来的饼被抢着吃了,卫铁儿的心定了一些。好歹是有了一点可以追踪的线索,他觉得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干劲一上来,索性就在驻羊府盯梢办事处多留一会儿,又验证了一番回府的车夫和露过面的乘客,记录下他们的出入时间,给手下示范了何为尽责的调查。
智多星手下走了过来,开口道:“卫兄,如此说来,那俊车夫或许就是如今替青毡车主人驾驶的,你准备如何追查这一条线索?”
卫铁儿道:”你有什么法子,我听一听。“
智多星摸了摸肚子:“一是追查车的去向,寻机观察乘车之人。可那车现下还未回来。不如卫兄带我再去一趟那家饼铺,问清青毡车车夫的长相,绘下图影留待日后比对。”
卫铁儿想了想,点头道:“我见那铺子主人颇有同情我们的意思,你便跟着我再去一趟向他求教。只是眼下已过酉时,我身上不敷银钱。不如明日带了钱再去,当作弥补他的时间。”
智多星劝道:“我身上还有些钱,便借给卫兄。一鼓作气,也能快些帮阿郎找出谁是救他的人。“
卫铁儿忠心石弘,闻言颇为欣慰,便依此行事。智多星吃着饼画画,下笔如有神,胡麻饼老板看了便说像极,卫铁儿很高兴。果然当晚回禀阿郎的时候,阿郎也认为这图有用。
翌日,卫铁儿便带着几人一路快马来到了杜陵。
进了城,他摸了摸怀中的人像,环视了一周。杜陵富裕,民风也颇淳朴,往来行人皆意态闲适,连进城卖货的乡人也衣着整洁。
卫铁儿先让手下找了间客店住下,自己则到了救治石弘的医馆。不知是胡麻饼老板的记忆不够准确,还是医馆的人未曾注意,一连几个当日受羊琼之托去找石弘的人,见了那张青毡车车夫的像都只能摇头。卫铁儿有些失望,但他心甚坚,仍是不懈地坐在医馆中半日,询问往来病人、医者和杂役。
等手下过来接替他继续,他才带上另外一人,返回到城门处。
“用这个,去寻城门官来。”
手下领了印鉴。不多时,来了一个身材中等,面容和善的小郎。
“鄙人便是杜陵的城门官崔凌,请问阁下,赵郡公现在何处?”
卫铁儿暗惭自己完全不如阿郎风度,老实道:“某是赵郡公的从人,今日前来,是受郡公所托,有要事相询。”
崔凌笑道:“郡公之事,必当鼎力相助。阁下尽管询问。”
卫铁儿之前进门的时候未见有百姓受到刁难,秩序井然,知道这城门官是个好的,看他分外顺眼,心里也起了一点希望。
“甚好,”他拿出车夫的画像递给崔凌,“阁下可曾见过此人并一辆青毡车?”
崔凌接过看了看,抬眼朝卫铁儿笑道:“青毡车是最普通的车样式。这男子,”他看着纸上的字念道,“为人中壮、中头、黑发、黑须、椭面、扩颐、身长、少言--似乎也并无明显特点,这便有些难了。”
他领着卫铁儿来到门口:“阁下请看,这来往进出杜陵的车里十有五六都是这样的。杜陵一日进出数千人,车马以百计,即使我让所有守门的人员都来辨认,恐怕也无法。”
见卫铁儿脸色,崔凌又笑道:”不过,既是郡公的命令,我便让人誊了这人图形,分发下去,着每个兵卒仔细回忆。阁下明日再来,或许真有发现也未可知。”
卫铁儿犹豫了一下。他本能地不想让崔凌拿了图去复制。
“不必劳动所有人,时间紧急,就请崔公将专司门口查验的人分批找来,到某这里看过图便可。”
崔凌见卫铁儿坚持,便也同意道:“如此,还请稍等,待我去叫人。”
一个时辰过去,所有今日当值的都到卫铁儿这里回了话。卫铁儿站起身,问身边一个仆役:“崔郎君呢?”
仆役摇头。卫铁儿走遍城下,却依旧不见崔凌身影。他和手下面面相觑。卫铁儿看了看天色,交代手下留下,找到崔凌替自己道谢,并且嘱咐若是能找到,便请崔凌在把剩余未上值的几个也寻来,明天他会再来。
他只身回到客店,等手下都来回报了,才发现自己几人今日均是一无所获。
“无妨,”卫铁儿身为小头目,自然知道要给手下鼓劲,“一无所获又何尝不是一种讯息。”
“铁儿哥是说……?”
卫铁儿一笑:“自然是收获还在后头。”
见他笑了,旁人放了心,开始吵着要酒要菜。卫铁儿却翕动了鼻翼,仿佛在闻空中不同寻常的气息。一无所获,自然是有哪里不太对劲。
官府不常常以图形索人,除了因为画不准确、常人难以辨认,有那污吏借此鱼肉乡民,也因为很多人会认真地报假案。譬如一人心中对另一人有怨,恰逢此时有令缉拿同为蓄须的一男子,那人便会越看越觉得像自己的仇人。
所以,没有一个人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