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却落了空。
而后,两人皆毛骨悚然地抬起头,就连那些嗅到血肉气息,此刻神魂颠倒的老鼠都纷纷逃窜。
眼前的巨物长得极其恶心,兔子状的头颅毛发稀疏,原是小巧精致的嘴巴霍然裂到耳朵根处,鼻子上方的大窟窿已经不能算作是眼睛了,里面看不到眼珠子,倒是装囊着无数人头,脸部被嚼得稀烂。
阿珺认出来了,它就是村头的那只怪物,眼窟窿里的人头都是方才赶去除妖的村民。
他们全死了,无一生还。
谢阿福已是有点畏缩,但依旧捏紧刀柄护在阿珺身前,强作镇定,“阿珺别怕,我会保护你的,等会儿我一动手,你就逃…!”
话音未了,怪物猛地向前扑来,无数条肉瘤遽然拔出,上面还挂着的残肢碎片随之摆动,活像是一根根浸没在盐水中的结晶蠕虫。
电光火石之际,谢阿福腾跃而出,脚底发力的瞬间,逼近的肉瘤皆被割出细缝,刀光在黑夜闪烁,尽管他已是用尽全力,可这点伤害根本奈何不了它。
趁谢阿福被肉瘤纠缠,怪物的头颅拔出,裂开的嘴唇不断翕动,流出青黑色的涎水,只见它大口一张,便要将其整个吞下。
眼下险象环生,阿珺到底没有选择独自离开。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向前靠近,释放出体内的本源之力,腹部滚烫翻腾,纹印向下凹陷,暗黑的瞳孔褪去颜色,灿金色光辉在眼睑内流转,宛若碎金攒芒,夺人心神。
似是察觉到阿珺的威胁性,兔怪当即释放出所有的肉瘤尖刺,阴风乍起,它们齐发发地飞窜而来,懾人的攻势直击肺腑,有如万箭穿心。
转瞬间,它“哗铩—!”的一声尖嚎震耳欲聋,血盆大口劈开一道类蛇的弧度,上下颚平直展开。
谢阿福在肉瘤的紧箍下,白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眼见阿珺就要身陷死地,可就在下一秒,严峻的形势——彻底逆转!
死寂的暮色焕发破晓之醺,树影婆娑摇晃,阴翳的边际隐射出阵阵光波,墙面上原本倒映着的巨怪身影颓然倒下,激起山崩地裂的阵势,尘土飞扬。
剧烈的波动横扫千军,如此荒诞的时刻,它被击败了。
万籁俱寂,一切归于沉静。
神奇的白光掩盖了所有,无人知晓这短暂的几分钟发生了什么。
暗夜深处,月幕重新覆盖大地,阿珺七窍流血,孤身站立于兔怪身侧,她的眼帘微阖,双臂低垂,薄衫随风而舞,似乎不堪一击。
当然,如果忽略她胸口贯亘而出的那团白色根茎,倒也算是如此。
她的脚下,原本张牙舞爪的怪物瘫躺在地面,奄奄一息,随着时间流逝,它的身体在慢慢融化。
须臾,只见阿珺恍若大梦初醒般地一震,她精神恍惚地看向胸口,不由惊疑。
它们竟然真的出现了。
目光微凝,这团白色根茎紧紧地缠织在一起,表面光滑细腻,难以寻得丝毫杂质,若是非要说它像什么,只能说它的质感貌似与野菰茭白相近。
怀着某种奇怪的心绪,她伸手摸了摸,两者相触的瞬间,指尖冰凉的温度随之传递而来,这的的确确就是她身体的一部分。
渐渐的,阿珺平静了下来。
或许是由于阿珺心境的转化,一朵淡黄色小花打眼前冒出来,它寥寥几片花瓣扭作张扬的姿态,阿珺竟能感应到它内心的羞涩。
淡黄色小花……
不正是她在岑家看见的。
她记得自己抵不住诱惑,把花吃掉了,原来它还在啊。
月色恰好,就在这短短几分钟,阿珺接受了所有的现状,她蹲到怪物身旁,瞥见它头部有一股暖暖的能量,聚之不散。
于是,场面变成了这样……阿珺用没有任何波澜起伏的声线说道:“安息吧。”
话音刚落,她的手就插进怪物的脑袋无情地掏了掏,捣鼓出一堆一堆的浑浆,虽说有点恶心,但并没有白费功夫。
东西掏出来了,是一块褐色的不规则硬质物体,像动物体表的硬壳,上边带着五颜六色的斑点杂线,摸起来有些厚重,实则掂在手里颇为轻巧。
阿珺皱了皱眉,这又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