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前健仆作势要去教训李牧野,被潘予安一个眼神制止。“少爷,姓李的如此挑衅,咱们就这么忍气吞声?”
“与他置气做什么,有勇无谋,如今想要整他还不容易。”潘予安轻蔑地看着那个背影,心中已有了计策。
仆从心有不甘,但主子发话了,岂有下人僭越之理,试探问道,“那咱们?”
潘予安捏了一把怀里柔软的雪峰,“当然是吃饭。”说罢便抱着美人消失在楼梯的转角,恍若刚才的插曲从不曾发生过。
钟楚怀弯着眉眼,拨弄着盘里一碟花生米,“看来咱们今日运气不错,刚来就遇见这么精彩的故事。”侧面也验证了小二说的不错,潘李两家积怨已久,大有火并之势。
“你方才想说什么?”江晚吟沉吟一会儿,并没忘记刚刚被打断的谈话。豪门世家的公子她也见得多了,大抵是桀骜不驯、争强好胜的,像潘予安这般沉得住气的人,要么性格软弱,要么城府极深,总之给她的感觉并不舒服。
那颗花生米把玩着终于被筷子夹住,钟楚怀随手一挥抛进小鱼的碗里,惹得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看着他。他拿起帕子擦了擦手,扬唇一笑,线条分明的脸庞更显几分绝艳,“我猜想,兴许潘家使坏半道截了文书,并威胁沙洲知县不要节外生枝,利用此事大做文章,朝廷为平众怒必然要罢掉原知府的官。事后潘家怕事情败露,派出杀手将知县一家灭口,来个死无对证。”
江晚吟若有所思,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适才口角,潘予安外表虽看着纨绔,内里心机却可见一斑,不是个好对付的。潘家如此行事极有可能,只是咱们还得搜集证据。”
“这有何难。”碧秋抹了抹嘴角的油渍,完全不以为意,“姐姐直接叫上面来人去他们府上搜一搜不就明了了。”
千俞“扑哧”一声,一口甜羹就要喷出来,“你是真憨,还是假憨,人家好歹也是一方州官,怎么能平白无故就上门搜查。南明大小一十四州,就属江陵州府、苏常州府、闽粤州府三者为大。搜出来东西还好说,万一搜不出来地方官吏怎肯罢休,朝廷颜面何存。亏你还跟着小姐这么久,一点都不懂。”
这话虽是俏皮打趣说的,听在耳朵里也羞愧得慌。碧秋又愧又恼,感觉无地自容,撅着嘴不说话了。
“你少说两句罢。”钟楚怀拿筷子不轻不重地敲了下他的头。他悻悻地摸了摸后脑勺,恭敬地闭了嘴。饭桌上一时静了下来,小鱼人小鬼大,偷偷打量着两边,他吃饱了。
几人吃完准备起身,正巧楼上也传来动静。钟楚怀按捺下众人,示意待潘予安走后再走不迟。不为别的,观他容貌行径,一双吊睛三白眼□□难掩,她俩人今日虽是骑装,到底还能看出几分原先的相貌,若是被人缠上,多少是个麻烦,钟楚怀现在不希望任何人碰到她一根手指头。
他们远远地跟在潘予安身后,见他出了醉仙楼,并不直接回府,这街上晃悠一圈。那些开铺做生意的都知道他的意思,殷勤地把店里的好东西献到跟前。怪不得他出行要带这么一群家仆,原来既能鞍前马后充当守卫,又能搜刮民脂民膏。
行到一处摊前,一老一小卖些手工玩意。两人像是乡里来的,不识得眼前的地主恶霸是何人。潘予安在摊前站定,目光逡巡着眼前的佝偻老头,又挪向边上水灵的女孩身上。女孩穿着一身粗布短衣,个子还没长高,却显露几分灵气。他收回目光,看着怀里的胭脂俗粉,一时起了别的兴致。
老头不懂规矩,但也能看出这是个大人物,不敢招惹,怯生生地问道,“大……大人,可是想要点什么?尽管挑便是。”
潘予安狡黠一笑,眼中升腾起一股浓烈的欲望,“老人家,你这摊上的东西都卖吗?”
“卖……卖的。”老人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大人想要什么?”
“都要。”潘予安说着让人拿出一两银子,笑呵呵地问,“够不够?”
老头颤巍巍的不敢去接那两银子,他总觉得这笑容后面阴森森的,看得人直发毛。“多了,大人,用不了这么多。”
“不多,不多,你就收下吧。”潘予安将银子按在他手里,才慢慢后退了半步,右手挥了挥,身后的仆从会意,收拾起摊上的小玩意,连同那个女孩一起,作势要带回去。
老头吓了一跳,急忙伸手挡在前面,“大人,您这……这是做什么?”
潘予安莞尔一笑,指了指那女孩,淡淡开口,“方才咱们不是谈好了价格吗?本少爷问的是这摊上所有的东西,当然包括她,也包括你。不过你太老了,本少爷看不上,将就要个娃娃吧。”
这番话让四周所有人都胆战心惊,没有人敢说什么,生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老头发觉自己上了人家的圈套,百口莫辩,着急地将那两银子还给他,跪在地上哀求着,“大人,这钱我们不要了,东西就当送给您图个乐,求您放过我这孙女吧,她才十一岁啊,还没有及笄呢!”
“笑话,你当本少爷是好耍的吗?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