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包括在场的妇女们,尽管她们在检察官下达冷酷的命令时,双腿都不自觉地夹紧了起来。她们依然记得沃伯伊村上一家被判有罪的魔鬼信徒,女人被吊死后,监狱长亲自将她的sh i 【和谐】ti悬挂起来,在她的si 【和谐】处找到一个女巫的印记——一颗半英寸的小瘤。在几十名围观的村民面前,他刺破了这颗“印记”,血水混着浑浊的乳黄色液体溢了出来。这令人难以忘却的可怕场景很快提醒了她们,除了每天忧心会被女巫迫害,还要防范自己也被当成女巫迫害。于是仅仅这片刻的恐惧与迟疑,她们便继续加入了这欢呼,并且起哄得比先前更加卖力。
女孩脸色惨白,知道她的据理力争显然只起到了反作用,厌倦地闭上眼睛不再挣扎。她的手被几个一拥而上的男人紧紧抓住扣在脑后,藏在黑袍里的检察官慢慢地靠近她,从怀里掏出一沓纸来,清了清嗓子,傲慢地朗读着纸上的字迹。
“你被控诉亵渎神明,诅咒,蛊惑一只猫和一条黑狗并指使他们在村子的井里下药,捣鼓邪恶的汤药,参与信魔者的夜半集会,偷走婴儿,与魔鬼□□,以及其他六十八项指控。如果你现在认罪,你只会被吊死。我看还是让我们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吧?”
“你们要处死我,浪费时间,岂不是能让我活得更久一点?被浪费的仅仅只有您这种显赫的败类宝贵的生命罢了!”她倔强而厌恶地回嘴道,随即她的头便被其中一个牵制她的村民狠狠按在地上。她冰冷绝望的眼睛像玻璃珠那样任由火光透过,在她的眼底,几乎看不到与她对视者的倒影。她看到几个抄着锄头与犁耙的男人从人群中几乎是兴奋地向她走过来,在审判官与妇女们默许的冷漠下,他们将手中的农具高高举过头顶。血顺着她的嘴角流下来,她的喉咙发出痛苦的低吼。
“我的上帝会拯救我,我的上帝会庇护我,为我复仇雪耻!”
然而随之而来的并不是预期中的剧烈疼痛,而是人群的惊惧的尖叫声。少女鼓起勇气缓缓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的手臂被松开了。那几个抓住自己的男人正在自己身旁张皇失措地爬行,而自己的视线则被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遮挡住。火光随着惊声叫喊的人们晃动着,勾勒出那个人挺拔矫健的背影,而先前那些农具已经散落在他的脚边。
“你不是这个村子的人,你究竟是谁!”检察官也失去了沉着冷静的气度,战栗着质问对方。
“你们这从上至下的暴行,不是为了将撒旦从人群里揪出来么?怎么连真正的恶魔站在你们眼前,却不能分辨呢?”男人的语调并不傲慢,也不可怕,只是悲哀。
少女怔怔地看着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发生的事情,生与死仅仅在一瞬间突然有了转机。而那个刚刚拯救自己性命的男人缓缓地回头看了她一眼,在他们的目光交错的一瞬间,她看见他背着光的侧脸隐隐流淌着眼泪,在火光的照射下摇曳。
“为什么,要这样残酷地对待无辜的人?”他用低沉的声音发问,却仿佛不是责难,而是真诚地想要从人们口中得到答案。
然而没有人回答他这个人们自己也没有想清楚过的问题,人们只是尖叫、逃窜。突然从混乱的人群中跳出几个举着火把的人,他们嘶吼着将火把向男人掷去。女孩瘫坐在地上,想要叫他小心,然而男人只是举起手臂,熊熊燃烧的火便熄灭了,旋即,就连其他人手中的火把与手提灯也奇迹般一起熄灭,整个沃伯伊村陷入了黑暗。这时人们才注意到,男人的眼睛在这个没有月亮的夜晚散发着红光。
像被驱赶的蜂群一般,人们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尖叫着逃离了。女孩充满忧愁的眼睛看向这个唯一留在这里的男人。布莱姆这时才缓缓转向她,她背部和肩膀牛奶一般光滑的肌肤全都暴露在被扯坏的黑色粗裙外面,有几处擦伤的痕迹,已然变得蓬乱的姜红色头发混着尘土和眼泪披在面前,那双灰蓝色接近透明的眼睛穿过发丝定定地看着自己,既没有害怕,也没有欣喜。
“我为您点一盏灯吧。”他不愿让女孩的身体暴露在自己面前而使她的自尊受辱,于是找了个借口转过身,捡起人们在慌乱之中丢下的一盏手提灯。在他的魔法下,灯很快亮起来,照亮了这个几乎家徒四壁的小屋。
“您救了我,我应该感到感激吗,先生。”女孩平稳得毫无情感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如果我无法像您期待得那样感恩您的德行,也请您宽恕我。”
“您无需这么说,难道我能对发生在您身上的事情袖手旁观吗?强大欺辱弱小,多数人压迫一个人,即使不是崇高的人,难道就可以容忍这种不公发生在眼前而无动于衷吗?”布莱姆并不转过身去,“能够帮助您,这本身对我就是一种报酬。”
房间里,一种诡异的安静像牢牢贴在墙壁上的爬山虎一样将两人包裹起来。女孩静静地坐在那里,没有动静。布莱姆没有像预想中那样听到布料摩擦的声音,他知道女孩还没有将衣服拉上。就这样过了许久,少女平静倦怠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然后呢,恶魔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