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的坐标(1 / 2)

“我说谎了。”她平静地说道,与此同时她无视了他不知所措的神情,用小指缠绕着他的头发。他们以亲密的姿势卧在床上,挨得很近,以至于他们的呼吸都融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种格外闷热的氛围。

“你最初的信我都读了。烧掉那张羊皮纸之后,我感到轻松多了。因为这样就仿佛消抹了你的存在,我就不会为了无法得到你而感到凄苦可怜。”

“我们两个人当中是不是至少有一个没有睡醒。”布莱姆睡眼惺忪,像鸵鸟一样用毯子遮住自己的脸,以此来维持一道隐形的防线。

“你醒的比我想的要快呢。现在还没有天亮。”莱雅莉淡淡地说,“要不要出去走走?”

“可是你还没有恢复……”

她露出尴尬和受到羞辱的表情,像是受够了被当成病人对待,一把拉起了他衣服。

“我只是受伤,又不是死了。你怎么总是这样过度保护。”

他神色呆滞,没有反应过来莱雅莉说的话。他是在过度保护吗?可是那个一见面就浑身是伤奄奄一息的人到底是谁啊。为了不激怒她,他把话咽了下去,乖乖地站起来和她走了。

他们心照不宣地绕开车辙明显的大路,沿着一条小径慢慢地走着,旁边是低矮的树丛。虽然已经入春,伦敦的郊外却依然又干燥又寒冷。夜空像一块坚硬的闪着亮光的冰。四周树木稀疏,新芽尚未抽出绿叶,昔年的枯叶也还没掉光,被裹着寒气的微风吹出清脆的声音。

她停下了脚步,看向天空。月亮只有拇指指甲盖那么大,且残缺不全。比海滩沙粒还多的星星闪着光。

“我问你……星星真的会说话吗?”她冷不丁地开了口。

“什么?”

“星星是不是真的会说话。而且它们知道每个人命运的故事……之类的。”

她的语气听起来像是怀揣这个问题已久、好不容易找到时机发问。莱雅莉的提问不论怎么听都指向了他曾经给维尔利特写的那个童话故事,可她又是如何得知的?布莱姆愣了愣,惊讶地看着她,却没有从她平静的眼瞳中得到答案。不断涌现的回忆碎片在他脑海中串联起来。

“我知道了,是赛格给你看了……我写的那个故事开头,对不对?”

“就当是他吧,这样说也没错,是赛格。”

不自在的表情在布莱姆脸上浮现,这个被赛格和维尔利特双双锐评为“没头没尾”的故事竟然连莱雅莉都翻阅过了,这一事实令他略显尴尬。

“那是我母亲生前告诉我的一个故事……那个故事也是她的母亲告诉她的。我把它写了下来,编成另一个故事。”

“所以你看得懂星星的语言吗?”

“什么星星的语言?那不是个故事吗?”

“是真的有……反正就是有。”莱雅莉不自觉地提高了音调,可立即为自己无端发脾气感到有些羞愧,于是继续说道,“那你母亲的母亲是从哪里听来这个故事的呢?”

那是一段久远而模糊的记忆,以至于他回忆时不禁眯起了眼,就仿佛这样就能看到一些遥远的逝去的事务。

“那是很久以前,不属于现在的时代了。我母亲告诉我,人类一度受到一种非人恶魔的侵害。那个时候我还是个孩子,一个人类孩子。我们都不知道那种生物就是血族。”他努力地让母亲的面貌浮现在这段记忆中,让那个在夜晚的火炉边讲故事的人影有了形象。她白天梳成整齐发髻的金发此时往往只用几个发夹挽着,白色的宽大的罩衣被火光染成温暖的橘色,语调忧伤而悠远。

他这时才意识到,他已不记得说这个故事时卢法斯是否在他们身边了。

这一觉察令他醒悟了什么道理似的继续讲述了起来。

“早在那个时候人类和血族的恩怨就已经很深了。我外祖母的故乡遭遇了惨无人道的屠杀,城墙倒塌,狼烟四漫,天被飘舞的沙尘蒙蔽,据说一连几个月都是黑的。就在人类节节败退溃不成军之时,一个绿眼睛的女孩带着她的一行同伴四处救援,还击退了血族的部队——他们说她的眼睛比野狼还绿。”

“然后怎么样呢?”莱雅莉激动地直起身子,抓住他的手臂。她反常失态的举动令布莱姆有些摸不着头脑,可她至少总算展现了一点情绪,这令他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

“然后……女孩一行人留宿了一段时间,也帮着当地重建。我外祖母是将军的女儿,负责安置灾民与伤员,所以和女孩走得很近。有一天晚上,女孩就和她说了这个故事:很久很久以前,太阳和所有的星星们都住在地上,和我们住在一起。那时地上还没有故事,因为每颗星星都是一个故事,每个人都有一颗星星。人们知道属于自己的故事。”

莱雅莉睁大了眼睛失了神,过了一会她才问道:

“那个女孩……她还有没有对你的外祖母说什么?”

“我的外祖母很感谢她,说她和她同伴对他们恩情深重,他们不知道该做什么才能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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