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会,往常这时她都已经到了。”
宋卓文看了一眼钟,指针己指向八点四十五。
“我来喊她吧。”
杜泽又不放心地看了一眼,点点头@。
“雪,你不是九点钟有会么?”
他敲着门,无人应答。
门锁转动,房间里的景象慢慢在眼前展开。
窗帘拉着,只有微弱的光线照进未,光均匀地铺展到房间的每一处角落。
她坐在椅子上,背对着他,正对着镜子给在裸露的伤口换药。
衣衫轻薄,却只是斜斜搭着,露出了大片的后背和臂膀。他看到了她背上纵横的疤痕,一道又一道夹杂在一起,狰狞而又可怖。宋卓文看着那数不清的伤痕,竞一下子愣在原地。
关雪上药的动作却没有停,她垂看眼眸,静静地看看那新添的伤痕,仿佛它们在她眼中什么都算不上。
直到将沾了药的棉签放下,拧紧了药瓶之后,关雪才缓缓抬起头未,却从镜子中对上宋卓文的目光,然而她并没有回头,只是通过镜子的反射紧盯着他,眼眸里有略微的震惊一闪而过。
“我……对不起。”
宋卓文似是这才回过神来,猛地转过身去,攥紧门把手,慌忙解释道。
“我不知道你在里面上药,杜泽说你九点钟有一个会,我来叫你……”
“嗯,我知道。”
她的声音不急不缓,淡淡道。
“你进来我都没听到动静,身手不错。”
宋卓文怔了一下,心扑通直跳,面上不动声色,刚想说什么,就被关雪抢先。
“你是个当特务的好苗子。”
她对着镜子勾了勾唇角,然后不慌不忙地将衣服拉上肩头,系了腰带,又披上外套。
宋卓文从始至终都背对着她,没有回过头来。
“你……”
他欲言又止。
关雪把桌上零碎收拾进柜子里,头也不抬:
“想说什么就说吧。”
“你身上的伤……”
“昨天晚上出任务受的。”
“我是说你背上的……”
关雪“啪”的关上柜子门,直起身看着他,神情中有什么模模糊糊的东西闪动着,语气却十分淡然:
“你是说它们啊,训练,出任务,什么情况都有,老朋友了,都是小伤,无所谓的……”
宋卓文面前猛的又浮现出了那一道道纵横的伤疤,那似乎比老韩身上受过的伤还多。
他没有说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关雪率先拉开了门。
“走吧,去开会。”
一路上,两人俱无言,宋卓文感到了一种寂静带来的恐惧感和威压,他想试着挑起什么话头,刚开口,就听关雪悠悠道:
“卓武哥,你相信心灵感应吗?”
宗卓文脚步一滞,一时摸不透关雪的意思,只好点点头:
“相信,人与人之间总有或多或少的联系,有时的确会想到一块儿去。”
他等了很久,没有听到关雪的回答,但当他认为她不会回答时,她反而开口说到:
“人与人之间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关系,但我觉得并没有神奇到可以让关凯猜出我昨天夜里会过去,并提前做好准备。”
她的脚步突然加快,声音如同被冰冻过一样:
“我这个人,从来不相信巧合……”
“你不用进去。”
到了会议室门口,宋卓文抬步欲进去,却被关雪拉住,
“这次的会议涉及战略部署,要消息完全封锁。”
她扯出一个笑,
“并不是说卓武哥你是外人,只是你现在还没有权利参与。”
“我知道。”
他回答的淡淡,
“我不过是一个关系户而已。”
关雪紧盯看他,看了很久,才转身进入房间。
门在宋卓文面前“咔嚓”一声关上,并锁死。
一名警员向他做微点头示意,做了一个“请离开”的动作。
天是晴的、耀眼的,地平线边沿上的雪几乎要燃烧起来,白得冒烟了。
哈尔滨的这个冬天应该要过去吧。
宋卓文想。
寒冷的日子过得大久了,温暖一定就要来了。
他透过窗破璃,望着光秃秃的树梢间栖息着的乌鸦,枝干似乎已渐渐泛出了嫩绿,而不再是乌黑的了。
是啊,春天就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