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给她洗漱。
另着了华贵的大红缂丝白狐长袄,美妇人对着丫环举着的铜镜再理了理自己的鬓发,瞧着补好的妆并无什么不妥,拿了手炉,风姿绰约地扶了先前那青褙子妇人的手,漫声道:
“前厅备得差不多了吧?”
青褙子妇人应了声:“前头准备得差不多了,也该是用膳的时候了。”
美妇人站了起来,慢慢地说:
“既如此,咱们去请侯爷,昨儿说是侯爷能下地走动走动了,咱们过去瞧一瞧。”
语毕,她扶着妇人的手跨出了偏厅,原先被打发得远远儿地守着的丫环婆子忙急急地上前服侍着而去。
怀明居前,定北侯寇定波的一名侍从歪在那株小叶白蜡下打着瞌睡。一名婆子上前推他:
“侯爷可在?通报一声,夫人过来请侯爷用膳呢。”
侍从惊醒过来,忙站立好对着李氏恭敬地回道:“一刻钟前世子来过,走时说侯爷在内小憩。奴这就去禀报。”
语毕,侍从微躬了一下腰,往那垂着厚厚棉门帘的厅门而去。美妇人扶着的手不禁用了力,狭长的眉尾挑了挑。
过了厅门往左,再往里才是定北侯休憩的屋子。美妇人不耐站在院子里等候,示意身边的人扶着去了门前的长廊下,有机灵的丫头忙解下外穿的棉袄折成厚垫子垫在廊下长椅上,讨好地迎了那妇人坐下,自己冻得哆嗦着躲到柱后去。妇人漫不经心地坐了下来,眼睛也不眨地盯着那门帘,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时间有些慢,又有些快。仿佛须臾,室内传来一阵惊呼,和着物体倒地的声音,外间的丫头婆子惊叫声响起,不过片刻,北都护府一片兵荒马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