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复道,“恰巧够大家暂住了,孙儿这就叫人服侍着老祖宗过去,等明儿老祖宗歇足了孙儿再过来请安。”
卫老太太愕然,完全被他这一番意外之语惊住了。还没来得及表示反对,卫昭已经叫管家带上下仆帮他们搬运箱笼了。
卫昭回公主府的时候,萧婉正好叫了人出去寻他,卫老太太一行人的箱笼刚卸了一半下来,他进门后看见,便叫下仆暂停了。他压根儿就没想要他们住进公主府。他怎么可能会给自己找晦气进来呢。仆人虽然不解,到也听话,把马车夫领到一旁暂时歇息了,如今正好就着再装上去。
卫三太太也是惊讶。她微张了嘴,看了一眼卫老太太,再瞄一眼卫家的几位姑娘,娇怯的脸上一脸的为难和不敢置信。
卫八姑娘打抱不平:“十一哥,你这是,不让咱们在你家住?”
“就是,”余下的姑娘七嘴八舌地道,“十一哥,老祖宗和三婶娘一路劳顿地从河东赶来,你只让喝了几口热茶就打发出门子,你这什么意思哪?”
“十一哥,你可不能不孝啊。”
“十一郎,你这,做了驸马可也不能不管自己的祖母和亲娘吧?你这是想把祖母和婶娘拒之门外啊。”卫家的两位公子也发言了。
卫昭微微一笑:“各位哥哥妹妹们,你们这番话,是想做什么呢?是想要给我安个不孝的名头?”
他神情平和,却带了一丝丝的讥讽:“老祖宗,母亲,你们也是这么想的么?这里是公主府,可不是河东的卫府,也不是帝京的卫府。公主府,公主府,这是公主居住的府第。”
卫家的人,在河东那地方被人吹捧惯了,猛然被卫昭这样毫不留情面地刺了几句,几位姑娘面皮涨得的通红,卫老太太脸色阵红阵白,卫三太太瞬间泪水盈盈一脸无措地望向萧婉:
“不是,我……不是……”
卫昭打断她:“母亲不是这个意思就好。儿子自入帝京,便不曾向家中伸手要银钱,也不曾得到家中分派的产业。后授职,每年也是将薪俸的大半送回河东母亲手中,年年节礼也不曾落下,儿子难道还不够孝顺么?母亲与老祖宗和一众堂哥堂妹来这帝京,儿子虽未收到信件未到城门迎接,可也是及时赶来公主府迎接了。甚至儿子节衣缩食省下银两购置了一处小院,刚才也是二话不说就让人安排给大家居住。儿子还不够好么?难不成,母亲与老祖宗,其实是想要居住在这公主府中,想要公主殿下日日问安服侍?母亲可知,君臣有别,尊卑有别?”
卫昭一字字逼问,毫不嘴软。
在听见卫昭说送卫家人去他的那所在庆喜坊的小院居住的时候,萧婉就想张口说话的,为了卫昭,她不介意公主府中多养几个人的。再说,来的有卫昭的长辈,其中一个还是她的婆母,她的公主府地方宽大,随便寻两个院子都能好好地安置她们的。但她身边的嬷嬷悄悄地拉扯了下她的袖口,她忍了下来。卫三太太楚楚可怜地望她的时候,她差一点没绷住想开口留人算了,卫昭仿佛知晓她的心思,转头瞥了她一眼,她立马抿紧了唇。
其实也不是没有前例。她的姑母兴阳长公主远嫁冀州,便是与驸马家人居住在一起的,并没有在冀州另建公主府。不过卫昭要按规矩来说,萧婉自然也不会驳了他的面子,再说他本来也便是为了维护她的公主尊严才这样说的。萧婉性子温婉,但却也并不是真正的傻白甜。卫家人的来意,一开始她或许没有关注,但听见卫昭说话,也是能感觉到违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