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防止她们有逃跑的气力。而女人们又要满足沙匪们无时不在的淫贼(欲),平时还要负责给沙匪们洗衣做饭,再鲜艳的花儿也不过五六年就枯萎了。何况越是鲜艳的女人越是被蹂拭(躏)得厉害,更是活不长久。
女人们大约是在沙匪窝中待得太久,大多双目无神、形色仓皇。然而其中也有例外的。宋暮云眯了眼,看着其中一个年轻而丰满的女人,久久不吭声。
女人仿佛也感应到了宋暮云的审视,有些不安地挪了挪身子。
那女人明显是好吃好喝养着的,且还是一个汉人女子。宋暮云吩咐人把这些女人分成两间屋子关押,派了人手在门口轮流守着。虽说能够确定大多数女子应当是被抢来的,但小心为上,谁知道其中有没有那些沙匪的老相好呢?等到了城镇再把人放了。
顾含章把人带到就不管了。她对这些俘虏没兴趣,而是另弄了间屋子,带了人审问被抓住的活口:红云两个当家的都不在死人当中,也没被抓,她得好好审审。
红云大当家和二当家到底藏身在哪里?顾含章把活着的沙匪审了个遍也没审出个确定的结果出来。只一点,沙匪们经过顾含章的讯问,才茫然地发现,他们的大当家,好像,似乎,大约,很久没在人前露脸了。
顾含章皱着眉头去找宋暮云。这不科学。不管是不是说话不管用了,这人,不可能平白地在巢穴一直不露脸。要么,这人早就已经不在了。
“那个女人,是红云二当家的女人。”顾含章喝着水囊里的水,含糊地道。
宋暮云点了点头。他通过其他女人杂七杂八的叙述,也判断出来了那女人的身份。如果仅仅是一个暖床的女人,那倒没什么紧要的。只是,他总觉得那女人没那么简单。问又没问出什么有用得出来。
天色渐渐暗淡了下来。落日暮霞,天上的余晖散落在沙湖清亮的水面,胭红与淡碧在湖面交相辉映,天与地,仿佛温暖而又苍茫。霞光渐渐浅淡,灰暗,消逝。弯月上挂,清冷的光辉落在金黄的沙子上,一片素白。大漠的夜晚随着夜色涌来的还有无边的寒意。绿洲上升起了一堆堆火堆。玄甲兵们没有在沙匪们的土坯房中入睡,而是席地而坐,围着火堆,两两相靠着打盹。
顾含章一个人席地而坐。啃了干粮,喝了清水,身体自然地有了倦意。她半眯着眼,似睡非睡。宋暮云带着人四处巡查了一番,才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去那边屋子里休息了呗。”宋暮云到底还是照顾她的。
顾含章摇了摇头。
“明日正午才能通过沼泽河回去,有的是时间,去屋子里躺躺吧。”
顾含章仍旧摇头。
宋暮云见她这么固执,也没有再劝。反正她若真是撑不住了,自然会去屋子里。
四周都是静谧的。顾含章似睡非睡,原本因着审讯太多人而有些昏沉的思绪反倒清醒了起来。她低垂着头,面具在一旁静静地躺着,如玉的脸庞在火光中徒增半分妖娆。
宋暮云就坐在一旁,不经意地扫过她,不禁呆了一下,又笑了笑:小姑娘原来也长大了呀。又想一想自己,就有些自嘲:小姑娘都长大了,再过得两年都该为她盘算嫁娶的事了,自己是真的成了没子没女没妻的老男人了呀。
又想到萧亦昙,那家伙虽然比自己小不了几岁,帝京和云城府第中也有女人,可还不一样过得像个苦行僧一样?这样想着,复又高兴起来。
顾含章抬头的时候,就看见他的脸色变来变去,十分得多彩。顾含章怪异地看了看他,复又低头想着自己的事。
突地,心中一缕思绪一晃而过,快得她没能抓住。她怔忡在一旁。宋暮云自个儿乐了半晌,正准备逗逗她,顾含章却一下子跳了起来,匆匆对他说了一句“我再去问问”就一溜烟儿地跑不见了。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又见她急匆匆地跑了回来,抓起火堆旁的面具抖了抖沙尘再往脸上扣好,冲着他笑笑又再急匆匆地跑了。
宋暮云没摸着头脑,但见她是往关押沙匪们的屋子跑去的,也就没去盯着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