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湖边一栋较大的土坯房外,一名沙匪跌跌撞撞地撞门进去,大声地喊:
“二当家,玄甲军!”他喘着粗气,也顾不上里面的人是不是方便。
红云的二当家正在系裤带,板床上一个年轻而丰满的汉人女子慌乱地拢着身上的衫裙。
二当家是正在兴奋的时候被隐约的喊叫声打岔的。他一向警觉,稍有风吹草动都会多思多想。他当即从女人身上爬了起来,衣衫还未完全穿好呢,手下就撞进来了。
也顾不得自己的女人是不是被手下看光了,他一把攥住来人,喝问道:
“出了什么事?”
来人看见女人比其他女奴明显要白许多的身子,眼睛都直了。
二当家眼睛暗了暗,狠踢了他一脚,厉声喝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啊?呃?”来人被踢得跪倒在地,痛得回过神来,才回道:
“二当家,玄甲军撞进来了!”
二当家猛地怔住。又很快反应过来,快速穿好衣裤,也不去管床上的女子,操起屋中的兵器就同报信的人跑了出去。
该死的!玄甲军怎么会撞进绿洲来?那条沼泽河怎么没把他们全吞下去!
根本就没沙匪知道为什么玄甲军突然地就撞入了他们居住的绿洲招呼不打一个就开始厮杀。也没人回答二当家的为什么玄甲军能够毫发无伤地蹚过那条吞噬人的沼泽河进入自己的领地。
血,染红了绿洲。
二当家的跑到半途,见情势不妙,立即不再往前。报信的人没有留意自己的头领已经停下了步子,而是充满期待地往前冲去,等待二当家的带领他们狠狠地收拾玄甲军。
有了二当家的在身边,他整个人都有了信心。
红云能够有目前的规模,能够迅速在西行的商路上所向无敌,都是二当家来了之后才有的。整个红云沙匪,对二当家都有迷之自信。
之前带领他们拼杀的大当家,在二当家来了红云并迅速掌握了发言权后,就已经成了隐退状态了。
事实上,在红云沙匪们心中,大当家的说的话,早已没有二当家的管用了。然而他是红云的元老,因而“大当家”的位置,依旧由他占据着。
二当家已经察觉出事情不对劲了。
玄甲军仿佛只为杀戮而来,整支队伍默不作声,却有条不紊地收割着沙匪们的生命。
他一步步往后退,往后退,终于拔脚往沙湖的另一边飞奔。
这支队伍虽然来历成谜、行踪飘忽、人数不多,然而战斗力却是强悍的。还有一点,二当家的心里知道,从种种迹象表明,这支队伍是亲近汉人的。
近年来一直有个传说,说这支玄甲军是前朝遗老下来的。
他对此也惊疑不定。
前朝被大雍的太子(祖)推翻时,有一支几千人的军队正出征归来回伽南关的路上,半途听说皇朝被倾覆,皇帝宝座上换了人,连国号都不同了,带队的将领没有选择回中原与大雍的兵士决一死战,也没有选择归顺大雍,而是带着士卒,就此消失在茫茫大漠中。
许多年过去了,大雍换了几任帝王,西域各国也经历过无数战火,谁也没有再见过那支汉人队伍。近年突兀出现的这群黑衣黑甲的士卒,其行事手法,却颇有当年那群铁血兵卒的风范。
故,近年来,西域各国都在流传,这支凶悍的玄甲军,就是当年那支汉人军队的后裔。
顾含章没有想到那个逃跑中的红云二当家内心活动这么的丰富。她战得性起,早已下了马,一柄长刀虎虎生威杀向敌丛。
七十余人对战两百来人,玄甲兵气势汹汹,把红云沙匪杀得溃不成军。沙匪们且战且退,几个小头领死了两个,余下三个左右看看,没看见二当家和大当家的身影,深感不妙,不及细想,掉头也往沙湖那边:往沼泽河那边的路显然是不通的,只有从沙湖的另一头绕道,先找出固定的沙丘或绿洲前方的另一处风城藏匿,待得玄甲军撤走后再行谋划生路。
头领往后退了,其他的沙匪也不是傻子,有机灵点的看势头不对,也不再与玄甲兵们硬抗,而是四散找逃路了。
斗志一泻千里,玄甲兵对上沙匪更是得心应手了。绿洲里到处可见断臂残肢、鲜血淋漓。顾含章带着人一间一间地搜那些沙匪居住的土坯屋,宋暮云带人打扫战场和在绿洲四周警戒。留在屋中的多数是被沙匪抢掠来的女人。也有零星的沙匪藏身其中,顾含章搜得很仔细,那些屋子本来也不是很大,能躲藏的地方也不多,费点时间而已,顾含章很有耐心。
宋暮云这边有两个兵士在搜检战场时差点被人给伤了腿。宋暮云大怒,亲自上场搜检。好在意外并不多,因而这场战斗很快便以玄甲兵的压倒性胜利而告终。
兵们带了四十来个瑟瑟缩缩的女人过来,这些都是被抢了来给沙匪们泄欲的,这种女人一般都在匪窝中活不长久。沙匪们通常不给她们吃太饱,这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