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之分,只有敌我之别。那女人的一番作态在她面前没有半分作用。她嗤笑一下,又把从湖中那女人拎了出来扔在沙地上,随手打开自己身上斜挎着的一个羊皮小包。这种小包是青袖姑姑指导迎春做出来的,有大有小,均是给顾含章外出准备的,外面是羊皮或小牛皮,里面衬了厚实的粗棉布,分成一格一格的,装一些日常用的小物件,又方便寻找。这次顾含章带的是一个有十来个小格的羊皮小包,其中的一格装有剪秋给她准备的痒痒粉。顾含章掏出小瓶,慢悠悠地抖在那女人的脸、颈上,还掀开她衣服往后背也洒了点。
药粉很快就起了效。顾含章背着手,绕着那女人走了一圈。那女人先还忍着蜷在地上不动。后来实在是忍受不了,伸手挠了起来。越挠越痒。顾含章就站在那儿,看着她把自己脸、颈都挠出了血凛子,嘴里不停地求饶。
“你是谁?”顾含章慢慢地问,一边儿又伸手从包里掏出了一个小瓶。福喜公公审讯人员的方法,她也是学过一二的。
倒出一粒小丸,顾含章掰开那女人的嘴把丸药塞进她嘴里,再捏鼻子强迫她咽了下去。
这次的药丸进去,那女人不光是用手挠痒痒了。她的身体火烧火燎的灼痛,不停地在沙地上滚来滚去。这次,她的声音不再柔弱的如猫妖般地叫,而是痛得大声呼出了声。
顾含章又掏出了一个小瓶,笑吟吟地问她:“你是谁?”
那女人终于坚持不住,一边痛苦地哭着一边断断续续地回答顾含章。
顾含章笑眯眯地听着,一边观察着她的神色。
早这么听话多好,不用吃这苦头。顾含章一边听一边分析。福喜公公教过她怎么观察一个人说的话是不是实话,她当初学得可认真了呢。
顾含章拎着那女人又回到了玄甲兵们休息的营地。那几个跟着她一起去的玄甲兵偷偷地瞅了瞅她。刚才,他们都在她不远的地方,那个女人的痛呼他们听得清清楚楚。对于顾含章他们有了新的认识,这可不是一般的小姑娘,这小姑娘,不光战场上狠,审人的时候,也狠!
“怎么样?”宋暮云问她。
“同咱们猜想得差不多。那个大当家早死没影了。这女人是和那个二当家一起来红云的,他们带了人从北荻那边过来,她先是跟着那大当家的,等迷得那大当家的把什么都吐露给她了,再结果了他。然后让人装扮成大当家的把二当家的提了上来,偶尔露一露面。”
“这女人姓范,是原来那个老北荻王手下范军师的孙女,那范老头死后她就跟了现在的左谷蠡王,后来又被左谷蠡王送给了这个二当家的跟着来了红云。”
“藏财宝的地方不在这绿洲里,在这个绿洲前边儿的另一处风城那边儿。我估摸着,那逃走的二当家的应该也不会跑远,说不定就在那风城那边。毕竟要想从这片绿洲离开,最近的方向就是那条沼泽河,其他的方向,之前红云大当家的派人试探过,走了七天七夜也没走出去,后来就放弃了。”
顾含章一口气说完,眼睛发亮地盯着宋暮云。
宋暮云笑了笑,没打算答应她想要干的事,转身准备去做安排。快到午时了,大家也该收拾收拾回去了。
“哎!”顾含章抢先一步拉住他。
宋暮云轻声道,“你得回去,出来这么久了。”
“有好东西要抢回来。”顾含章跃跃欲试。
宋暮云虚点点她:“我带人去找财宝,你带着她们回焉耆,然后回赤岭谷。以半月为限,不管有没有找着红云的藏宝,我都会带人回来。”
宋暮云又看看那被顾含章折腾得虚弱的女人:“这人我带上。”
顾含章想要反驳,宋暮云“嘘”一声:“殿下中秋前可会回云城的。”
成功地阻止了顾含章继续跟着在大漠“浪一浪”的想法,宋暮云心情极好地去安排回程的事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