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间就让顾含章住了,外间是忍冬、半夏和剪秋住了榻和顾丙的那张床,春一等人和阿莫阿离,则占据了楼下的两间屋,都是一进二的格局,春一等人占了一间,福祥带着两只松狮犬占据了一间,把顾丙和顾文山的那个仆从、侄儿撵去了外边的书塾暂住。
顾含章左顾右盼,没见着林老爷子,一问,才知道他已经在四月就起程回帝京了。顾松怕她长途劳累,用过了午饭就催她去歇息。
第二日,顾含章早早起来,在天井里就着晨曦打了一套拳,刚收势,就听一旁陆校尉的叫好声。她礼貌地笑了笑,陆校尉上前,有些跃跃欲试:
“早就听闻顾先生提及县主,在下愿与县主一试拳脚,还请县主赐教。”
顾含章听顾松说过这陆校尉,也是穷人家出身,顾松几人来了赤河镇,也多得他照料。他是毅勇候一手提拔的,原来粗粗识得几个字,顾松与顾文山在赤河镇闲得无聊,顾文山本来也要教导他那侄子,见他肯向学,顺便就一并指点了他。后来他又带了营中肯学的兵士一起求教,顾松俩人索性就地兴了学堂当起了夫子,俩人都算是大儒级别的,教导一群兵士识字简直大材小用,顾文山那侄儿本来也是有举人功名的,他跟着顾文山一来是为了照料自家的长辈,二来也是跟着一道游历长长见识,便从俩人手中接过了书塾的担子,兢兢业业地当起了书塾夫子。顾松则与顾文山偶尔到其间看看,兴致来了也上一堂课,天气好呢,就拄了棍到山间游玩,陆校尉派了懂当地夷语的兵士跟随,俩人游玩着,竟是与山上夷人有来有往地做了朋友,其间见有那聪慧的,俩人也教人家识字,顾松学得杂,对农事也有一定的了解,无事的时候也到田间地头看看,遇见懂的,也上手把他知道的教导给夷人。这样一来一去,那山上的夷人竟也有人跟着在赤河镇的书塾向学。
陆校尉农家出身,又是个直性子,也没那些虚头巴脑的话,顾含章也有些手痒,一路上光顾着赶路,搞事也没搞成,也想活动活动,便微笑着点了点头。
陆校尉将外袍一脱,随便扔到了回廊的一边,下了天井,活动活动手脚,右手起势,便与顾含章互动了起来。
春一等人也早就起来了,一哄拥在回廊上看着俩人比划。陆校尉原是想着对方是姑娘,自己手下便留了几分。没料到顾含章拳脚虎虎生威,竟一点也不逊色于男子。他于是收起先前的心思,不再保留。顾含章见他重新用了全力,眼睛熠熠生辉,比之前更有了精神。一顿的功夫,顾含章跳开一步,冲陆校尉拱了拱手。陆校尉面皮有些发红,哈哈一笑:
“县主好身手!”
顾含章嘴角噙笑:“校尉也不错。”
俩人相视一笑,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