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黄衫的小姑娘站了起来,咬了咬唇,怯生生地道:“姐姐,我陪你一起去吧,我这会儿正好也想消消食。”
胡六娘看过去,她脸上红晕尚未消除,耳尖又染上了一丝绯色。胡六娘轻声向她道谢,她大受鼓舞,站过去对林八娘道:“姐姐这边既脱不得身,不如我陪这位姐姐吧,劳烦姐姐指个丫头带一下路呢。”
林八娘看了看她,笑了笑:“那就劳烦妹妹了。”
这会子夏一等人已经得知了消息,过来看见胡六娘的样子,上前道:
“姑娘裙子已经污了,婢子使了人去车上取新裙了。”说着,一行人就拥着在胡六娘与那黄衫姑娘往外走。等出了小厅,夏一轻声问:“这是怎的了?”
胡六娘皱了眉:“没看清是不是故意的。”
从一开始顾含章便要她注意,这会子少不得要多想。林八娘使了一个丫头过来带路,那黄衫姑娘紧紧跟在胡六娘旁边,小声道:“姐姐,这园子里我来过几次的。”
胡六娘感激道:“谢谢妹妹。还不知妹妹怎么称呼?”
“姐姐不认识我,我却是知道姐姐的,”黄衫姑娘继续小声,“我姓伍,我家与姐姐的……娘,原是,相识的。”
她原本想说“娘亲”,又觉得不妥,因而含含糊糊地带过。胡六娘一下明白过来:她姨娘本姓伍,只家中犯了事随父兄一起被流放。当年伍父是户部的一个小官员,伍家也不是什么大的家族,伍父出事也帮不上忙。胡六娘听香姨娘说起过,当初伍家在帝京还有个在兵部当小吏的族人。
“妹妹,”胡六娘抓住她的手,“妹妹可是柏大舅公家的?”
伍玉柏,这是当年兵部那小吏的名字。伍家是香姨娘的娘家,香姨娘为妾,妾的娘家算不得正经亲戚,因而胡六娘这一声“柏大舅公”说得极低。
伍姑娘羞涩一笑:“那是家祖父。家父伍年久。”
香姨娘一家流放后,伍家人也暗中给过钱财之类的,多的,却也鞭长莫及。伍家在香姨娘回帝京后也联系过,只不过香姨娘只是胡贵的妾室,伍家人是没资格以亲戚的名义与胡家走动的。伍家人见香姨娘日子过得还成,也没有上门攀附的意思,故而,胡六娘从香姨娘口中提及过伍家,人,却是没见过的。
“家父如今在林大老爷手下做事,因而我来过林家几次。”伍姑娘又道。
俩人边走边轻声交谈,伍姑娘抬头看了看四周,有些诧异:“耶,咱们怎么越走越偏僻了?”
胡六娘一下子心生警惕,正要发问,忽听着前边带路的丫头突然“哎哟”一声叫唤。
“什么事?”胡六娘扬声问。
冬一快步走了过来:“姑娘,那丫头说肚子疼想溜。”
秋一跟着过来,面色有点难看:“姑娘,婢子问了,那换衣的地方就在前边,咱们走几步便到了。”
胡六娘与伍姑娘互看一眼。伍姑娘又把刚才的话对秋一说了一遍,秋一一愣,看了看四周:“婢子先去前边打探打探,姑娘暂且等一会儿。”
又对冬一道:“把那丫头拎上。这是她家园子,没得把咱们就扔在这儿的!凭她哪疼!”
冬一“哎”了一声,秋一往前去了。前方几步果然有一处阁子。先推门进去里外检查了一遍,没有人。但,没有一个人,这本身就有点问题。按理,既是给女眷准备的换衣物收拾的地方,门口应该有人守着才对。
秋一快速退回了原处。
“有问题吗?”胡六娘问。
秋一摇摇头:“前方果然是有个阁子,里边儿没人。姑娘身上淋了汤水污了衣裙,这会既没人,与伍姑娘先进去歇歇,咱们守着,不许人进来便是。这会再掉头,谁知道会碰见什么人?冬一,把人拎进去看好,你守着两位姑娘,寸步不得离开。夏一,你守在门口,凭谁来叫也不许离开半步。”
“好!准保不错眼儿!”夏一爽快道。
秋一又对胡六娘道:“婢子去迎迎绿梅红萼两位妹妹。之前她俩人去取姑娘的衣物,婢子给她俩约了见面的地方,说好只等我一人接她们。姑娘与伍姑娘且在这屋子坐坐,里边的屋子便别进去了,夏一在门口好听着动静。”
这处阁子内外有四五间,秋一一一查过,但还是不放心,只让她们在最外间待着,又嘱咐冬一里边有什么动静都别管,只守着胡六娘俩人就成。
秋一最擅斥候之事,在三人中脚程也是最快的,由她去接胡六娘的两位婢女最好不过。等她离开,胡六娘这才看了看屋子,空荡荡的,就一张矮榻靠墙边放着。她拉了伍姑娘过去坐下,这会子裙上的汤水冷凝在身上,腻得难受。伍姑娘四处张望了一会,犹豫道:
“姐姐,这处阁子应该久未使用了,不应该是今日留给女眷急用的。”
又道:“林府很讲究的,出行坐卧俱是精致无比。今日负责接待各家小娘子的是林家五娘带头,她为人细致,定是一一检查过各处场所,这种地方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