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人马能挡什么?他可是把强悍的人马都留在雪金山这条线的!
黄金莲花草原上的厮杀声还在此起彼伏,心腹听了伏允的话,也不敢再吭声。谁想死呢?现下趁着雍人被拖住了脚步,还是赶紧逃命吧。这一路跑得狼狈,姓顾的玉面罗刹简直阴魂不散,本以为翻过雪金山能够缓一口气,谁想还未到山脚便被截住了。
“大人,歼敌约有五千余人,问了俘获的人,伏允不在其中,他的心腹也都不在。”
顾含章随手抹了一把面上的汗水:“那老小子定是见势不妙便舍下人马逃掉了。”
她转头吩咐道:“赵龙率一千人往泥岭方向追击。”
“诺!”赵龙大声应了,点齐人马立即出发。
“之前的狼烟发出去了吗?”顾含章又问。
“禀大人,按规定,在与吐谷浑人交锋时便点了狼烟,天亮后再点燃了一次,琵琶峡方向未见回应。”
战斗发生时未到子时,如今已是寅中,夏季的草原天光亮得早,半夜时分可以说看不见狼烟,天亮后应当没有阻碍才对。按理,琵琶峡方向见着狼烟,应当也点燃狼烟回应才对,这是分开之时定好的暗号。莫非琵琶峡方向也遇敌了?但遇敌也应当有遇敌的狼烟才对呀。
顾含章看了看战场:“张熊留下收拾战场,我带人去琵琶峡看看。”
她拨了拨马头,点了五百人,飞驰而去。
琵琶峡,毛南一身暗红的血迹,狼狈地躲在山石后避开敌人的箭雨。
“将军,我带人引开敌人,你趁着混乱冲出谷去。”他的心腹也是一身血迹。
“不行,我们被困在谷中,他们又在高处,你此时冲出去就是送死!”
“将军!再耽误下去,对方收缩过来,你便走不掉了!”心腹急得不行,却又不敢高声说话。亥初的时候斥候探到有一队兵马往琵琶峡方向而来。依着计划,他们该是隐匿在峡谷两端,等来人进了峡谷才动手。谁想到等对方靠近,毛南领着人刚要趁对方没有准备发动攻击,峡谷两侧高处突然出现身着异族服饰的兵士,仗着地形,居高临下对着大雍兵马一阵射击。依着北府军的反应,未必没有胜算之处,毕竟兵士们都是在谷外隐匿,躲开峡谷两侧高处的敌人,迎着来敌冲击,把对方队形冲散,就算不能歼灭对方,好歹也能保全自己。怎奈毛南经不住对方言语的挑衅,竟然被激得失了分寸,想要拿下峡谷两侧的阵地,结果打着打着,被别人连着外来的那支人马一起把自己给逼入了谷中,如今本该是在两端夹击别人的兵马,被分成谷外谷中三截,还不知道琵琶峡的另一端那一千兵士怎么样了呢。毕竟那边过去是党项人的地盘,这峡谷两侧高处的敌人明显也是从那端过来的。也不知道对方在两侧埋伏了多久。也是自己大意了,明明顾大人临走时叮嘱到了后一定要好好勘察地形,结果将军说不用往高处去自己便真没派人勘察。
“将军,属下掩护你,待会我带人往谷的另一端撤,你抓住机会往左端走。顾大人那边燃了狼烟,没见着咱们的动静,必定会派人来瞧,你朝着雪金山的方向撤。”
“不行!”毛南性子虽不好,却也不是不管手下只顾自己脱身之人,“要走一起走!”
“将军!”
正争执着,有人伏在地下听了一阵,忽地惊喜地小声道:“将军,有马蹄声!左方!左方!”
他有些语无伦次。心腹怔了一瞬,也将身子贴近地面,听了好一阵,犹有些不敢置信:
“会不会,是吐谷浑人?”
毛南拭了拭脸颊流下的汗:“是那些兔崽子,爷就冲出去杀个够本!”
北府军虽遭了这次的痛击,但战力也不是吹出来的,对方也没有讨好,后来的那支吐谷浑军队目前也死伤得差不多了,也就是剩下的党项人仗着地形在压制他们。
此时天光早已大亮,琵琶峡纵是两侧树林森森,但谷外却是一目了然。五百多骑铁骑疾驰而来,黑衣红巾,领头的一身银色铠甲,一杆长枪熠熠生辉。
“顾大人!”心腹失声叫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