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僵持中,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罗晓意像是想到什么,终于消停了,缩成一团,倒在沙发上。
被噪音骚扰了两个多小时的柳如意也是身心俱疲,压根没心思做饭,打算叫个外卖凑合一下。
没想到,罗晓意突然抢走她手机,一溜烟地钻进了她的卧室。
“我连忙追进去,她突然把卧室门反锁了,还推着我的床头柜去堵门。”柳如意一脸无语地说,“然后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跟我说她惹上了脏东西,那玩意儿想要她的命。”
正说着,柳如意突然感觉后脖子一阵刺痒,便抬手蹭了蹭。
皮肤下有什么东西滑出血管,顺着她的手劲儿攀到了颈椎上面。
“我瞧她那样子不像说谎,就问她到底干了什么,她支支吾吾了好半天,才跟我说是跟同学一起玩儿碟仙惹出来的祸事。还说那东西已经弄死好几个,现在追着她过来了。”
李樱桃茫然地问:“碟仙还能千里追杀?她把那盘子带回来了?”
柳如意面颊微微鼓了一下:“她没说实话,那东西压根不是碟仙。”
李樱桃愣了下,马上问:“你跟那东西打过照面?”
柳如意点头,沉声说:“罗晓意刚用床头柜堵上门,我就听到外面传来女人唱戏的声音。那声音凄婉哀凉,还伴随着滴滴答答的水声。我赶紧打开监控摄像头,就看见一张吓人的鬼脸贴在镜头上……”
柳如意家的监控画面分为四块,一块是她家门外的监控,另外三块分别监视着玄关,客厅,和老人的主卧室。
除了老人主卧室那一块是黑色的,其余两个运转正常,画面没有任何异样,能量阈值也维持在绿色的正常水平。
“但那唱戏的声音还在咿咿呀呀的继续,客厅里的声控灯也忽明忽暗,就在这时,一个女人的脑袋缓缓显露在半空,很有恐怖片的气氛。”柳如意抬起眼皮,直视李樱桃双眼,“罗晓意当场晕死过去,而那女鬼的大头也朝着卧室冲来。我看了下能量阈值,居然还是绿色的。”
“仪器的问题?”李樱桃询问道,“还是你出现了幻觉?”
“我也不清楚。”柳如意说,“我只记得女鬼的头发很长很乱,遮挡下半边脸,看不清容貌。也就咽口吐沫的功夫,那玩意儿就吊在我新买的吊灯上……”
或许是过于激动,柳如意血压升高,耳鸣皱起,眼前亦闪过一片亮亮的斑点。
“别动。”李樱桃一巴掌按住她的肩头,“放松。”
柳如意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觉手脚酥麻,又不敢动弹,只好梗着脖子闭上眼,死死咬住下嘴唇。
李樱桃化掌为爪,将一道紫色劲气打入她的后颈。
柳如意感到后脖子又痒又麻,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上面爬动……她忽然想起法医室里那张著名的蛊潮图片,膀胱顿时涌上一股尿意。
“别怕。”李樱桃微凉的手指按在她脖子上,向打针一样扎了一下。
柳如意还没感觉到疼,就看到一只红色肉虫子被李樱桃捏出来,随手塞进桌上的盐瓶里。
她看着在食盐瓶中横冲直撞的红色肉虫,差点呕吐出来,不消片刻便手脚冰凉,脸色惨白得像个刚咽气的死人。
李樱桃拽了张纸巾擦擦手,云淡风轻地说:“没事,是只虫瘿。幸好发现得及时,没有造成更大伤害。你一会儿去趟院部,做个消毒,顺便检查下身体状况。”
柳如意没吱声,目光呆滞地盯着玻璃瓶中不断挣扎的虫子,哆哆嗦嗦地说:“原来不是梦……”
李樱桃伸手在瓶口处敲了一下,大肉虫子就像受到什么惊吓,立刻老老实实瘫在盐上装死。
柳如意恍惚地回过神,感激涕零道:“樱桃姐,你又救了我一回。”
李樱桃不以为意地摆摆手,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不是梦?”
柳如意脸上的笑意一僵,指着肉虫子,磨牙道:“这玩意儿,是罗晓意下给我的。”
李樱桃闻言,顿时严肃起来:“她?”
柳如意努力回忆着当时的情况,尽量住保持理性和客观。
“罗晓意昏迷之后,客厅里的那位就吊在我新换的吊灯上,脑袋旋转了一百八十度,露出半张青紫发黑的脸。那女人的样子给我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我能肯定我在什么地方瞧见过她……然后我听到卧室的门被大力撞击,一个声音在嚷,‘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李樱桃托起腮帮子,诧异地问,“你确定是出去,不是进来?”
柳如意重新想了想,肯定地说:“我确定。当时我也很纳闷,只是不等我思考,罗晓意就清醒了,然后又是一阵刺耳的尖叫。那之后,我脑子就浑浑噩噩,很多事情都记不得……后来的事,还是我看监控推断出来的。”
那时候,伴随着骇人的撞击声,罗晓意不出意外地又昏死过去。而这时,门口挂着的桃木符也逐渐变得斑驳黢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