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许是已经到了城外,开始排兵布阵了。"
"刘卿,你觉得他…胜算几成?"
他良久思虑,"臣,不敢说。"
"但说无妨。"
"陛下,如今我国被迫宣战,无论胜负,都可谓是进退两难的境地。"
刘宪严肃道来,"都城守卫战若失败,则城破国亡。若胜利,都城暂时保住,可对方还有源源不断的援军。如今外地驻军各个沦陷,以我军实力,只能守城,无力反击。长久消耗下去,国都迟早沦为孤城,仍然是难免一亡啊。"
"啊,这可,这可如何是好啊!"皇帝听了这番话,吓得险些跌下床来,"亡国之后,朕必死无疑啊!刘卿,你一定要帮朕想想办法!朕不能死,朕还不想死!"
"陛下,您一定要冷静,"刘宪扶起他,眼神中颇有些迟疑,"这办法是有的,只是,只是不太仁义。况且,您的宣战书已经昭告天下,若收回成命,实在是有损您的威信啊。"
"仁义威信算什么,朕管这些东西做什么,朕当然是要先保命!"他紧攥着刘宪的手道,"刘卿,你尽管把办法说出来,如果可行,就是大功一件,朕绝不会亏待于你,重重有赏!"
刘宪跪地再拜。
"陛下,离奎人徒有一身蛮力,但并非深谋远虑者。离奎以鲜卑为始祖,游牧之风犹存,就算灭了我巽泽,也难以适应中原的治理方式,难以长治久安。可是他们看不到这一点,只会野蛮侵夺。以为中原是他的宝库,因此贪得无厌地一心占领。
假如您给臣一个游说的机会,只要臣带去的好处足够填满他们的胃口,那么臣有信心使离奎松口,退兵与我们签订和约。"
"好啊!允,朕当然应允!"姜炜闾长舒一口气,"什么金银布帛,给就给了,哪怕让他几座城,只要能退兵,朕也准了。只是,之前派出去议和的使臣全都有去无回,这胡人此次铁了心要亡我,究竟给什么他才肯松口啊!"
“恐怕金银财宝已经不能使胡贼满足,”刘宪跪伏在地上,作大义凛然状,"臣斗胆请陛下献圣安公主前去和亲,以表诚意。臣深知此策实为下下之策,待臣出使归来,定当以死谢罪!"
姜炜闾还没有考虑过这一条路。
以往他对刘宪可谓言听计从,可是圣安公主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妹,先皇后走时对他唯一的嘱托便是看顾好她,这也是登基之时没有对公主赶尽杀绝的主要原因。况且,圣安还年幼,如何能和亲。
看刘宪在地上伏跪不起,皇上开始左右为难。
“朕何时说过会治你死罪,你先起来。”
“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见皇上有所顾虑,刘宪缓和道,"陛下其实不必为难,公主尚且年幼,我们大可先与离奎人约定,待公主成年再前往离奎国,此为缓兵之计,等时间一到,再找借口毁约便是。眼下退兵最为重要啊!"
最终,皇帝还是接受了刘宪的献策。
翌日,周捷被紧急从前线召回,直接投入狱中,这是姜炜闾求和的表态之一。随后,所有军队被调离前线。
刘宪出使议和,谈判了整整五日,两方最终约定:离奎退兵,两国二十年之内不主动挑起战事;巽泽国割晋州六城,并每年交三千两贡银与离奎国;圣安公主成年之后须前往离奎国和亲。
此和约一出,朝中上下一片哗然。
因我方兵力的确不敌离奎,所以部分朝臣在险些亡国的境地下,对此等屈辱之事持理解态度。
当然,还有更大一部分官员主张举全国之力反抗侵略,巽泽根基深远,又是主场战斗,不战怎知不会战胜呢!既然已经宣战,又怎能出尔反尔?
然而,为表议和诚心,这些主战派的官员一律被革职查办。
不久,言官南正铭又冒死为英勇抗敌却惨遭牢狱的周将军等人进言,字字泣血,引得上头大怒。
南氏一家十余口人,十五岁以上全部斩首示众。只剩时年九岁的芜瑕和七岁的苌璎兄妹俩活了下来,流放南境。
除南家外,凡与主战派来往密切者也皆处以酷刑。
整整一个月内,京城上下恸哭震天,血溅十里。忠魂枯骨为伴。
苌璎与芜瑕被带走时,南家其余人正要行刑,四邻百姓挤在门外哭求刽子手饶过这家人性命。几个卫兵一不留神没能拦住,让百姓们直接涌进院子里来。
这些人中,有南正铭的挚友商伯。商家祖上因护驾有功封了爵,几世下来朝中已无高官,此劫便未受牵连。
当听闻南家出事时,商伯就做好了打算。眼下一片混乱,士兵们都在忙着维持秩序。于是,他趁乱将南正铭的儿子拉进人群,把自己的儿子推了出去。幼子比南家公子小上两岁,但身形发式差不多,一时可乱人耳目。流放之路凶险异常,为了保住南家最后一点血脉,这是唯一的办法,也是最后的机会,他别无选择了。
南正铭头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