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烘烘的,叫人昏昏欲睡。
许灵淳乖乖点头,忽而想起什么,问道:“对了,那个少年与你同为楚姓吗?当真是巧哇。”
楚清柏起身卸甲,解下腰间的虎纹銙带,闻言否道:“他没有名字,他说他自记事起就一直在随难民颠沛流离。楚姓是他自己选的,他以楚姓示忠心,也是借此喻与过往隔绝,名字倒是我给他取的,恰巧那时的玉兰花开得正盛。白玉缀枝头,无绿也无愁。愿他此生不再烦忧,顺遂安康。”
“原来如此。”许灵淳上前接过他解下来的虎纹銙带,主动帮忙:“我来替郎君卸甲罢?”
身后的暗扣确实不好解,楚清柏没有拒绝,任由她摆布,结果手臂刚被她拉住,便听她略显慌张地惊呼:“郎君受伤了!”
楚清柏兽面掩膊下的浅色长袖染了大片血迹,干涸得黏糊出了褶子,血迹呈土褐色,瞧上去似是伤了一阵子,血迹一直蔓延入护臂,许灵淳紧张地解开护臂,温和的嗓音从头顶传来:“敌军的血。”
许灵淳不信,连忙卷起袖子仔细察看,检查了三圈没看着伤口,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第三章冬炭篇(三)
“我没那么容易受伤,倒是你,晚膳也不用。”
楚清柏的眼神添了几分严肃,许灵淳眨巴了眼,咧着唇笑:“谁说我没用膳?”
许灵淳小跑去美人塌,拎着糕点盒过来,稍稍歪了歪脑袋瓜儿,嗓音宛若清亮铃兰:“我才不会亏待自己呢。”
“喏,栗子糕,核桃酥,雪花馅饼,桂花蜂糖糕,干果甑糕......”许灵淳转开糕点盒,甜丝丝的香味随之散发开来,里面是各种色泽鲜艳、精致小巧的点心,形状繁多,有团花形,猫儿形,寿桃形,还有一些印有寓意福运吉祥等字。
“今日我上街逛了几圈,走走停停早就吃饱了,这些淳儿实在是吃不下了,索性带了回来。郎君要不要尝尝?” 许灵淳从食盒中拿出一块梅花状的糕点递给他:“知你不太喜甜,这是五香糕,药膳做的,嗯......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芡实、人参、白术、茯苓、砂仁这五味中药。”
楚清柏接过,轻咬了一口,入口即是浓郁的砂仁味,随之而来的是淡淡的根果香萦绕舌尖。
“好吃吗?”许灵淳满眼期待。
楚清柏迎上她满眼的期待,点头道:“尚可。”
与此同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将军,热水已备好。”
“知晓了。”楚清柏回了声,继而看向许灵淳:“你洗漱后早些歇息吧,我还得去皇宫复命。”
“将军先回的将军府?”许灵淳讶异。
那双桃花眸噙着几分揶揄:“某人都闹着要和离了,本将军若是再迟些回来,怕是又得奔波去长淮了。”
“我......”许灵淳脸上有点挂不住,忽而一阵温热气息扑面而来,楚清柏再次将她拥入怀中,不同于方才的轻柔,这个拥抱的力度不容忽视,多了几分霸道的意味。
“下次莫要再拿和离玩笑了。”
楚清柏的语气郑重微沉,许灵淳心口一跳,指尖虚搭在他的胸脯前,品出了言语中绵长苦涩的思念。
这半年里,他也像她想念他那般记挂着她吗?
许灵淳感觉这些日子里的失意委屈顿时烟消云散,被一种名为慰藉的情绪占据心头。
她回抱住楚清柏,嘴角弯弯,低低嗯了声。
白薇是翌日才得知将军凯旋归来的。
她压抑着兴奋,对镜梳洗打扮,在衣柜里挑了半天,挑中了那件在丫鬟里不算太过突兀的西子蓝雏菊素袄,细细捋平衣角,又望向镜中自己添了浅妆的标志五官,上手顺了顺垂鬓分肖发髻,又将珠花戴好,来回转了好几圈,这才满意地出了门。
王婆正在检查膳食,见白薇进来,半笑着打量她。
“王管事。”白薇笑着行礼。
“将军也有半年未见你了,今早的膳食便由你来送了。”王婆将托盘递给她:“切要好生伺候着。”
疱屋内的人见状抬头,然后见怪不怪地各自忙活。
这白薇姑娘是王婆去年招来的人,自进府起便是一身的骄纵气质,身上的衣裳面料低奢,样式就没见重样,明眼人哪能不知她的身份非凡,加上又有王婆罩着,大伙儿能不得罪自是不会去得罪,后来见她总是来干他们庖屋人送膳的活,顿时明了了她的用意。
白薇确有几分姿色,他们原以为这姑娘会是将军的第一个女人,没曾想她来了大半年,将军都没用正眼瞧过她几回,多数情况都是她们摆好了菜,将军仍在屏风后翻书卷。将军性子慢热,俘获他大抵需要循序渐进的漫长过程,所以白薇半年不得意倒也正常,可是谁也没料到将军会突然宣告婚讯。
将军素来行踪难测,纵是没有战事,也是常常一连好几日都不见人影。惊蛰那日将军再一次无兆离府,大伙儿只当那是寻常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