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和乔可歆的戏份差不多,而且长公主安宁本就是个边缘角色。
但由于长公主这个角色相当于曾经是大齐的支柱,而且她本人的经历太过传奇,这样的角色很难不在观众的心目中留下深刻的印象,前提是演员得演得好。
自和突厥一战成名后,长公主安宁便获得“镇国长公主”这个封号,手握重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今日的这场戏,是安宁从辉煌走向没落的一场戏,帝王家十分忌惮的——清君侧。
她身着华服,面目肃穆地走向大殿,她对着龙座上的皇帝行叩拜礼,即便皇帝从她凯旋归来之时就已经恩赐她不必行礼。
她知晓君心难测,而她今日所做之事也必定会招致皇帝的疑心。可为了大齐,不能再纵容这些贪官污吏鱼肉百姓了。
安宁的手中拿着一张名单,每念一个名字就会细数几条罪证,地上就会多跪一个喊冤的臣子。
名单读完,朝堂之上,竟是半数人都跪倒在地。
这个场面十分讽刺,也十分悲凉。
国家已到了危急存亡之秋,却仍有蛀虫啃食国家,实在让人心寒。
皇帝本想暂时收押他们,之后再审,安宁却不同意,她的表情很决绝。
长公主安宁很清楚,一旦将这些人暂时收监,只要给够时间,这群人有的是办法洗清自己并找个替罪羊出来顶罪。
“既然陛下不知该如何做,那便让做臣子的来。”安宁从地上站起身,朝殿外大喝,“禁卫军何在?”
殿外守着的禁卫军立即训练有素地跑了进来,单膝下跪,“禁卫军在此!”
龙椅上坐着的皇帝大惊失色,“皇……皇姐,你是要反吗?”
“皇上,臣只是想肃清皇上身边的奸臣、佞臣,场面血腥,皇上还是不看为好,还请皇上先回吧。”话音刚落,皇帝身边的太监立即带着皇上回去了。
安宁一声令下,整个大殿都充斥着痛哭嚎叫之声。安宁背过身去,脸上有不忍,但只是瞬间就冷硬了下来。
有些事情,总得有人去做……
“卡!情绪到位,非常好。”导演李立行很高兴,他可越来越喜欢林晚这位大金主了。
毕竟又能提供资金,又能提供演员,还能帮忙改戏让戏变得更完善更好,这样的金主谁不喜欢。
他以往碰到的投资商,要么指手画脚要改戏,要么塞人,要么塞的人要求改戏。总之,不仅把剧组搞得乌烟瘴气的,他还得努力把戏给圆回来。
后来地位有所提高,但并不妨碍还有投资商想塞人,虽然手段比以前温和了许多。
像林晚这样比他还认真对待作品的投资商,可真是少见。不,应该说是非常之稀有啦。
“林小姐,先休息一下,下午还有最后一场戏。”导演李立行非常上道地给林晚拿水。
林晚拿在手上,但是没喝,看了眼没拧开的瓶盖,有点想念小天仙了。
今天宋祁去另一个场地拍戏了,她剩下的戏份都集中在这边。
“关于下午的那场戏,我正好想跟你讨论一下。”林晚直接说正事,她刚拍完,有了点别的感悟。
“你说。”李立行精神一振,每次林晚说戏的时候,都能说服他,并且最后呈现出来的效果都还不错。
两人边走边说,林晚手中拿着剧本,翻到了下午那场戏。
“这最后一场戏,也就是长公主安宁的结局,你的剧本中她是有能力起兵造反,但最后还是顾念亲情放弃了,自愿喝下毒酒。”
李立行点头附和,“是的,你是有什么别的想法吗?”
“本来我也觉得没什么问题,但演完上午的这场戏后,我个人觉得下午的这场戏会有些偏离人设。”
“怎么说?”
“长公主是一个心中有家国大义的人,而且头脑非常清醒,她的一切行为都是为了匡扶大齐。从最开始自请带兵抗击突厥,有一个点容易混淆观众的视听,就是和亲一事上。长公主并非是怕和亲,她更怕的是长久以来的求和会使大齐越来越弱,这场戏就说明了长公主看得比大多数人都远。”
“她不是一个养在闺阁里的普通的公主,她的能力甚至完全可以当一国之君。你觉得长公主有野心吗?”
李立行思考了会儿,“至少我当初创造这个角色的时候,她是没有野心的。”
“她的确没有野心,可她也并非妇人之仁,她真的顾念亲情吗?也许有,但重要性绝对在大齐之下。不然在剧本还没改的时候,她应该早在赶走突厥后交付兵权了,但你没有这么写,你留有了一些空间。我只不过是在你留有的空间内丰满了这个角色,那么有些剧情就不好糊弄了。”
“我明白了。”李立行插话道,“她既然留下了兵权,又是一个没有野心的人,那么她留下的目的就是为了做一些事,比如你添加的清君侧这一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