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房殿内,圆桌上摆放着大昭各式各样的特色佳肴,窦皇后正热情地命婢女布菜,摆到寒月翎面前的碗碟内。
窦皇后道:“这些都是我大昭的特色,不知公主吃不吃得惯,若是不喜欢,本宫便令膳房做些别的来。”
听到窦皇后问向自己,寒月翎急忙扬起笑容回道:“多谢娘娘美意,我很喜欢。”
窦皇后满意地点头,手搭上她的手背,温柔抚摸着她,“本宫一直希望能够有个女儿,可惜始终未能如愿。今日见与公主如此投缘,就仿佛是本宫的亲女儿一般。”
窦皇后言谈中的喜爱夸赞丝毫不加掩饰,若只是简单的奉承夸耀还好,可夸赞多了未免让人怀疑其中是否夹杂着不诚。
寒月翎面容婉约,笑意乖巧纯净,别说是男子,连窦皇后这般见惯世面之人都忍不住在心里赞叹她容貌生得如此绝艳。
窦皇后眸色渐沉,若寒月翎不是月夷公主的话,以她绝艳的容貌,窦皇后是绝对不会放心让她嫁给太子的。
可她贵为月夷公主,即使窦皇后担忧红颜祸水,也不得不争取这场联姻。
这顿饭二人用得皆各怀心事,用完膳后,忽听外面宫人禀告称太子来了。
窦皇后露出笑容,连忙唤人请太子进来。
她从座上起身,缓缓走到齐阑衡的身边,握住他的手臂,让他坐到自己的身边,与寒月翎挨近。
“听闻这几日公主常在街中走动,不如让衡儿为公主作向导,带你四处游玩可好?”
先前齐阑衡曾经主动邀约一回,被寒月翎拒绝了。后他又请自己入宫用膳,她也拒绝了。
再一再二不再三,这次倘若再拒绝,便有些是寒月翎不知好歹了。
寒月翎的目光与齐阑衡淡然的眼神在空中交错一霎,随后她收回眼,柔和一笑,“那就劳烦太子殿下了。”
窦皇后笑得慈祥,“过些时日便是春猎,本宫就在这也做主让衡儿伴公主一同,公主意下如何?”
寒月翎闻声抬眸望些齐阑衡,后者面容温润看着自己,她有些逃避似的垂下目光,内心思量片刻,终是觉得不好当众驳皇后的面子,权衡一阵后垂眸应下了。
寒月翎在椒房殿已经待了不少时间,眼下也到了该离开的时辰了。
窦皇后起身对齐阑衡道:“衡儿,送公主回去吧。”
般配的一双男女离开椒房殿后,窦皇后轻抬玉手叫人沏了热茶进来,只是刚端起茶盏准备何时,刚离开不久的齐阑衡竟去而复返。
窦皇后微皱眉,“怎么这么快回了?”
齐阑衡撩袍走至椅上,指腹捏着眉间,神情疲惫,“她不让孤送,孤就回来了。”
窦皇后不满道:“母后如何同你说的,月夷与我们的联姻必须成,而且那个人选也必须是你。你这几日就暂且放下脸面,多讨好那位月夷公主,若是她对你芳心暗许,也能省我们不少的事。”
窦皇后轻抿了口茶,继续缓缓说道:“你别以为你如今被封为太子,便万事大吉了。陛下不只是有你这一位皇子,虽说你是嫡子,可万事都怕意外。就拿齐阑舟所说,你可有想过他如今会在陛下面前出尽风头么?”
听到“齐阑舟”的名字,齐阑衡的眸中透出几丝狠绝。
这齐阑舟原本不过是皇室中最不受宠的皇子,甚至陛下或许都不记得有这一号人物了。
可偏偏,在几月以前,他竟徒手在兽场与白熊搏斗,迎取了陛下的赞赏,从而也使自己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这是齐阑衡从未想过的,也是他绝对不允许的。
他绝不允许有人的风头盖过自己。
所以他策划了一场暗杀,企图杀死齐阑舟。没想到的是竟让他逃了回来,甚至还将自己手下的人杀了个净。
思及此,齐阑衡端起手边的茶盏,一饮而尽,眼底的狠厉愈重,
“齐阑舟,迟早有一日会死。”
窦皇后握住自己儿子的手臂,刻意压低声音道:“齐阑舟的事暂且放放,如今月夷公主之事才是关键。”
她微勾唇角,眼底却尽是冷漠,“过些时日便是春猎,到那时想办法制造机会,”
“与那月夷公主共处一晚,女子的名誉最为重要,若是你们二人独处之事传出去,到时候还不是我们说什么便是什么。”
“至于那齐阑舟……一道杀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