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福始,云灵圣女需从峰口三殿步行至祭台。
过入口即是圣女三殿,主堂占地半亩,以琉璃瓦覆顶,百年玄木做栋梁,其上雕刻亦有对对应龙神凰,金身圣女像祥和可亲,好不恢宏,其余二殿用来给路客进贡香火,红墙绿瓦,雕梁画栋。
白以迟敬完香火后为赶祈福时辰,众人随她一路北上前往望舒祭台,有文人士子叹道:“都说云灵圣女冠绝天仙,今日一见名不虚传,不知日后会许配给哪位男子?”
另与他共行的知己大笑,打趣着他:“欸!圣女怎食人间烟火,徐兄多虑了,红尘之事怕是早已看破了吧!”
万俟尘愣在原地思索着,身上未愈合的伤口拉扯着反复疼痛,他会时不时地皱皱眉缓解一下。出门时随手拿了放置在床头的一件薄披风,脚步行得缓慢,登祭台的路上还被不少香客撞到一边。
那人停下慌忙作揖:“实在是抱歉,撞了公子你,日后有缘我定当亲自赔礼道歉。”
万俟尘回过礼,喊住他问了一句:“看着架势,今日可是云灵圣女祈福之日?”
“是啊!”
“能否问一句,可到了哪一项流程了?”
“到圣女迎神了,公子若想一睹资色,可得快些,不然真到了迎神可就见不到尊容了!”祭台香客们去不了,只能在流程前后的路上瞧上一瞧,自然需得快些。
人群掩映,树荫下的体弱青年渐渐消失。
祭祀祈福的时辰早早到了,万俟尘来的时候正好与白以迟前往望舒祭台的时辰擦肩而过,此时赶过去或许恰恰能见到祭司迎神的仪式。路上行人如碧落繁星,人群复杂,白以迟清晨特地嘱托过霜晓,务必维护好现场的秩序安全。
四月雪的百里长道人影错落,随着震耳欲聋的鼓声响起,香客们纷纷拜倒在地,而祭台那边,则是一名老年祭司拄着一根六尺长的法杖威严地站供桌前。
直至鼓声第五十七次停,一切才正式开始。
祭司身躯高大,加上所着祈福之衣笨重,更显得魁梧了些,他燃了一张符纸抛向空中,嘴中念念有词:“云夏四洲洪灾泛滥,数以千计的百姓深陷水火,我云灵一族圣女深感悲恸,今下承民意,上告神明,特于五月初八举行祈福之礼,祷告上天,解百姓于倒悬,兴!”
万俟尘紧赶慢赶这才来到祭台底下,他喘着粗气望向祭台上方,仪式正好到了迎神部分。不知这云灵圣女是何许人也,敢冒着风险洪流救他于危难。
纤腰玉带舞天纱,回眸一笑胜星华,只见一席华羽浣花纹裳映入众人眼帘,白以迟脚点篝火木柱,轻越至望舒祭台,似极了仙女下凡。
台下的官员翘首以待,忘乎所以,万俟尘立在石柱后,深邃的眼眸与白以迟对视,她挑眉粲然一笑,勾住了不少人的心魄,身后数十名舞姬手握滚灯缓缓而至。或许是高处瞧得仔细些,一眼就从人群中认出了万俟尘。
这家伙,怎么到这里来了。好在他穿的并不是很引人注意,应该是惹不上什么麻烦。
天色再一次昏暗下来,舞姬随着位置的变幻,滚灯内的烛火来回摇曳,它们在舞姬手中随意转动,灯内烛火依旧璀璨如初。
世人只知滚灯用于舞蹈,却不曾想,这原是自抗洪用物中演化而来,若是其中能够置入顽石,投入汹涌的江中,则可抵挡突如其来的洪水。
白以迟作为圣女,当是舞中主角,身姿轻盈时似神姮越至高宇,脚步笨重犹如深陷万千泥沼。万俟尘观得痴迷,虽是短短一刻,也算是惊人。
舞完下台,她特地经过了万俟尘身边,随后只剩下一个身影留给众人,祈福仪式大都由祭祀主持,圣女不需要全程在场,做完该做的事情后自然就回去歇着了。
待离至四月雪道时,白以迟举止大方地停留了一瞬,不急不慢地对家奴说道:“通传万俟尘一声,静晚园,候君至。”
万俟尘看到家奴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心中泛起一阵波澜,他顿时讶然,想着这陌生之地,竟也和一族高贵之人扯上了关系,他回道:“劳烦,不知圣女找我作甚?”
家奴语气淡淡:“我也不知,或许和公子来到无碧峰有关吧,既是圣女侯着,还是早些去为妙,免得误了时辰怪罪我等。”
“知道了,多谢!”万俟尘点头示意,知晓是圣女要见他,也没多想,他晃了晃脑袋,埋头离开了望舒祭台。
此地人多眼杂,仇恨万俟尘的官员可不是一星半点儿,若是知道他与白以迟的关系,难免不引人猜忌。可白以迟还是低估了那些人的实力,早早地在路口设下了埋伏。
万俟尘刚下至千级台阶一半,就察觉到气氛有些诡异,步子特地迈得慢了些,索性停住了脚步。他深吸一口凉气,沁透心脾,沉稳地说了几句话:“我知道你们授人以命,既然要动手,何不早早出来示人。”
话音刚落,十来个黑衣男子从石墩后越出围住了他,动作干脆利落,其中一人哧哧说道:“你既已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