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定是挖出心脏用了什么特殊的咒法,配合丹药,才能保持肉身不变,才留下了这个总不能见天日的怪物”,她用刀指着苏曈,“究竟是什么秘术呢?你也很想知道是不是,等我抓她回去,慢慢地研究……”
原来陆墨雪以为重生咒就是长生不老术,苏曈觉得好笑,非常想把这个福气让给眼前这个疯子。她用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自己的便宜师妹,却不关心这件事:“最后一个镜湖之门,是师父留给你的?”
“师姐,你这么聪明,何必多此一问,徒增伤感呢?我说过了,从来,你都不属于红庄的一员,你不过是红庄看管的怪物。”
陆墨雪原以为苏曈会大怒,没想到她却不作理会,只是转头蒙上裴信的眼睛。裴信长得高,苏曈踮起脚才摸到他的双眼:“子任,我今日清理门户,你绝对不许睁眼睛。”
说完苏曈看向陆墨雪,她的瞳孔放大,变为像湖水一样的幽蓝色,身边凝结风刀冰刃,绕着自己蓄势待发:“勾结妖族,残害同门,背叛恩师,不敬先祖。陆墨雪,这四条罪你认吗?。”
“哼,你又凭什么审判我?”
“凭我是手握红庄梅花金鉴的第四任庄主。照规矩,凌迟。”她冲陆墨雪笑笑,眼底无情。
陆墨雪脸色大变,用眼神示意身旁的书生上场。那书生再也不见原本的唯唯诺诺模样,冷傲的面容上平添几分杀意,依旧彬彬有礼地说了句“得罪了”,箭步上前,折扇一开,竟显出十八朵五色莲花来。他右手再一挥,莲花即刻朝苏裴二人飞来。
而苏曈依旧似笑非笑,寂然不动。莲花飞到眼前,竟然迅速凝结成冰,苏曈一个响指,全部枯萎落地,化为十八张纸符,尽数消散。这风围着陆墨雪绕了一圈,将她的衣服撕成碎片,整整一百零八刀,一刀不少。
“下次打架,能不能别整这么些花里胡哨的?从前跟着师父读书时就教过你的,怎么还没改呢?”苏曈依旧温温柔柔,语气平淡,仿佛兄弟阋墙的事与她无关。
陆墨雪此刻几乎裸着,脸色阴晴不定。多少年了,自己还是不能做她的对手!勤奋苦修不过是个笑话。凭什么,什么都高我一头?!
陆墨雪恨自己苦心经营不过是人家眼里的一场笑话,女人走仕途不易,她得皇帝看中是因为苏曈下落不明五年,如今她能活命,也不过苏曈一念施舍。凌迟的刀割着她的自尊和前途,仿佛在告诉她,只要苏曈想要回原本属于她的东西,也不过是一个响指的事。
她愤愤地转身走了,身后的书生亦步亦趋地跟着,也垂头丧气的。
“不是说凌迟吗?为什么不杀她?”
“你刚刚没有偷看吧?”
……怎么可能不偷看,但是当刀割到人家里衣的时候,裴信还是乖乖闭上眼睛了。
“没有。”他回答得干脆。
“你为什么而来?”
“你们庄里养的小狐狸到我那求救。如今看来,倒是我们多事了。”
“我不是问这个。”
裴信一时语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接近她,欺骗她,为了几个人荒唐的恐惧。想起陆墨雪刚才的话,他觉得自己应该是为了陆墨雪口中的重生咒,这咒法和军师交给自己的那张符肯定有关。如今迷雾重重,没有头绪,他没法说真话。
“不然是哪个?”他揣着明白装糊涂。
“你也为长生不老术?”如果是真的,倒是件好事。苏曈打量他的神情,试图判断真假。
“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可我不是宫中的女人,我安身立命的地方,在战场,不在床笫。”
“也是,是我冒犯了。”苏曈收回目光,不再言语,示意裴信跟她出去。
裴信看苏曈的背影,觉得很对不起眼前的小姑娘。当年她热烈如红梅的拥抱,他无法回应;如今,她身入孤立无援的局,他是始作俑者之一。纵然对她无意也无情,也不由为这个原本天纵奇才的新庄主感到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