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1 / 2)

自火山爆发后,炎方村婆娘们就唉声叹气,每天往炎山的方向望,担心自己男人和娃仓皇中来不及逃,也怕自家的母鸡被惊地下不了蛋。

炎方村位置刚好离炎山五十又一里,眼见前方村落里不断有流离失所的人提着细软,抱着孩童往这边逃,炎方村的百姓大都人心惶惶,只除却少部分人。

王二是炎方村最无赖的街溜子,他嘴里衔着根草,手上拿着把破扇子,照往常一样挨家挨户窜,见了谁都打哈哈。路过张大虎家,见张大虎家没人,炭又堆得满满的,一时手痒痒,想偷几块炭。

待他手刚触到炭,又觉得不对劲,这炭怎么软软的,且还没烧呢,就热乎乎的。他没来得及反应时,“炭”竟动了。王二眼见着“炭”转了一百八十度,然后露出两个惨白的“窟窿”,吓得连连大叫,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待他僵硬在地上不能动弹时,看着“炭”慢慢立起,炭上的两个“窟窿”也转向他。王二嚎叫一声,晕了过去。

阿洒觉得自己像一根轻飘飘的羽毛,在微风中漂浮。又觉得自己就像一卷微风,轻拂过时间,不留痕迹。可忽然自己的身体又像坠了千斤石,急速下坠。心脏也随着下坠砰砰直跳,像马上要冲出口。

似是漫长的一段时间,又好像一瞬间,阿洒全身剧烈一痛,而后停止下坠了。她下意识睁开眼,可依旧是一片漆黑,她侧耳想听听声音,可四周却静如死寂,静得她心里发慌。她伸出手想触碰自己,自己的脸、脖子、胸膛、手臂触手皆是粘腻,触到自己扭曲的双腿,她想叫出来,但是喉咙紧了紧,却一个音都发不出。五感的失去像残忍的屏障,无声隔断了阿洒对世界的所有感受。

从此,炎方村又多了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他如同从天而降,吓病了嚣张的王二。他看不见,听不到,说不出,闻不见,打不痛。炎方村婆娘们见他可怜,时不时地会拿剩饭给他,但有时顽劣的孩童会故意向他的饭里扔石子,然后指着吐血的他哈哈大笑。有时他们会用石子打他的头,可即便打得他头破血流,他依旧做不出任何反应。时间长了,他真的像是一块石头,除了吃饭,他都毫无反应。渐渐的,人们不再理会他,由得他自生自灭,心里道:不过是个傻子罢了。

这世上的傻子千千万,一些傻子求生,一些傻子求死,一些傻子不生不死,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直到有一天夜里,村里的李屠夫因为喝花酒挨了婆娘训,蹲在家门口抽大烟,他两只透着精光的眼滴溜溜地转,转向了窝在大树下的乞丐,定睛一瞅,那乞丐手里似是握着什么东西,那东西仅露出一角,似乎是个木雕。

李屠户仔细观察着乞丐的神情,那乞丐依旧一动不动,只是睁着两只没有黑瞳的眼睛,神情呆滞。李屠户起了好奇心,眼见四下里没人,便欠着身子,缓缓踱向乞丐。等走到乞丐眼前,见乞丐还是没反应,他快速出手,嫌那乞丐脏兮兮的,就掐着木雕的一角往外拽。不想乞丐虽看着瘦弱,劲却不小,紧紧地攥着木雕。

李屠户眼里蓦地射出凶光,他平时屠宰牲畜都惯了,那些畜牲临死前都要挣扎,但还不是被一击毙命。思及此处,李屠户顺手抄起乞丐旁的一块石头,对准乞丐的后颈,狠狠敲了下去。乞丐闷哼一声,倒了下去,左手却依旧紧紧攥着木雕,被右手护在胸前。

李屠户上前把乞丐的指头一个个扒开,欲抢夺木雕,但摸索着乞丐胸前,触手却是一片柔软。李屠户大惊,这丫的黑糊糊的竟还是个娘们。他顾不上木雕,忙探了一下乞丐的鼻息,还有微弱气息。李屠户也不嫌脏了,一弯腰把乞丐扛在肩上,就往河边走。

炎方村村南有条小河,从前清澈见底,村里的女人经常在这浣衣浴足,但因着火山爆发,河里变得污浊不堪,河面上也会偶尔飘上来几只死鱼烂虾,所以河边便鲜有人来了。李屠户扛着乞丐到了河边,河边果然一个人也没有。他直接松了手,把乞丐甩进河水里,但还紧握着乞丐的一只手臂。

河水虽脏,但将乞丐脸上身上的黑炭冲刷了个大概,乞丐也在昏迷中呛了几口水,剧烈地咳嗽起来,醒转了过来。李屠户见状,握着她的手臂把她拽了回来,用手抹了一下阿洒脸上的水,端详了起来。

只一眼,李屠户就被惊诧了。乞丐脸色苍白,几缕湿发蜷在额头上,嘴里还在因呛水剧烈咳嗽,但眼角眉梢是掩不住的风情。一副似月拱形眉,两只流波荔枝眼,只是眼眶里的眼仁是白色的。似笑非笑的两瓣薄唇,也因呛水显得沧白不堪。

李屠户先是一愣,而后笑得涎水都流出来了。

“小娘子,先前抢你东西是我不对,不知你是个女子,现在我知道了,定会怜香惜玉的。”

说着,他贼笑着把嘴往乞丐脸上凑。

适时,一道人影无声无息地接近李屠户,高举手中的木棍,狠狠地朝李屠户的后脑勺敲了下去,李屠户闷哼一声,向前一趔趄,松开了乞丐的手。

趴在地上的李屠户不可置信地用手覆上后脑勺,触手一片粘腻。他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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