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个王八羔子偷袭老子!”
待他强撑着转过头,眯着眼去看那背后的身影,却诧异到极致。背后依旧举着染血木棍的,不是别人,正是他那痴傻的儿子。
他儿子将将成年,但纤细瘦弱,身量比他矮了一头,平日呆滞无神的双眼此时紧盯着他,隐隐透出肃杀。
李屠户惊在原地,浑身都颤抖起来,口里只喃喃道:
“你……你……”
不待他有机会吐出第二个字,他瞳孔中的人再一次举起了木棍,对准了他的额头……
阿洒的世界里一片寂寥的黑暗,只余冰冷,令她不由自主地颤抖。秋夜的风裹挟着许许寒肃之气,像严冬的预告,也是警告。警告她,这几百年斑斓的时光,终要在一个寂静的冬天悄无声息地断绝。她没有五感,没有法力,不能自保,她挨不过这个冬天,就像那年初冬藏在她廊下那只瑟瑟发抖的白猫本来的命运一样。念及此,她嘴角一勾,竟挤出一个惨淡的笑容。
那只浑儿肥猫一年比一年胖,来世她便也做只猫好了。
忽然,她觉得背上被披上了衣服,屏蔽了部分寒风带来的冷意。紧接着,手脚一空,似是被人抱了起来。阿洒心里一慌,剧烈挣扎起来。抱她的人似乎也没有太大的力气,便把她轻轻放下。一着地,触手是柔软的草地,阿洒便手脚并用往后爬,直靠到一棵树才停下。她双腿骨折,双手也布满伤口,可求生的本能让她想要逃离。
那人静默地看着阿洒。那双曾盛了满片星空的璨眸,此时只余惨白的眼仁。
尽管不能视物,阿洒还是感觉有一道目光紧紧追随着自己。直到她停下来,抱着膝盖瑟瑟发抖,才感觉有人拿过她的手,缓缓地在她手心里写下了几个字。
你曾经如何?
阿洒未回答他,却不再挣扎。
接着那人背起了阿洒,向着黑夜走去。
我曾与日月同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