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传到了身体,他冷静开口:“我梦到我们第一次见面了。”
那一次虽然不愉快但算不上给他留下了阴影,只是总的说来,他还是第一次梦回那时的情景,看清了当时的很多被忽略的细节。
谈音笑得有些心虚:“你不是都睡过去了吗?”
那时她没想到他那样重,她扶他起来的时候两人还摔了一跤,他成功成为肉垫后来检查才发现脑袋还磕了个包,但就算弄出那样大的动静他也没有醒过来。
“是睡过去了”,蔺御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你当时为什么会帮我?”
他一直觉得她身上有一种执着的傻劲儿。对,就是执着,只要她决定做的事情,那就一定拼尽全力,包括做他助理的那三个月,不但别人的刁蛮轻慢毫无抱怨的照单收下,各种对接工作也一丝不苟,特别是他要拍动作戏或者吊威亚,她便忙前忙后帮忙检查设备的安全性及安全防护措施是否准备到位,就连他失眠也给他找助眠的配方熏香。也正是因为她的执着,才显得她傻,不计后果一腔孤勇。这样的人,太容易被伤害。
谈音认真想了一下,语气真诚不似胡说八道:“应该是你的请求太诚恳了我于心不忍。”
说实话,她那段时间心情不算好,没什么多管闲事的心思,可是蔺御昏迷前那微红眼角里湿漉漉的眼神,如同一只受困的小兽,让她有一瞬间想到了以前的自己,所以她有了恻隐之心帮了他,也对他以头部被撞赖上她不予计较。两个失意的人在一起,不但没让生活更颓废,反而因为多了一个人,对待生活的态度也更加认真了点,特别是对于他那样一个挑食的人,一日三餐肯定是不可能简单对付了,那可能是她最勤快的一段时光了,每天忙到没有多余的时间想别的事,就连睡眠也好了许多。
所以,严格来说,并不是她帮了他,更多的是,他陪伴了她。
蔺御从她那一本正经的脸上已然知道自己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了,也不纠结,“你这是肚子疼?”
他站了起来,看她样子大概知道什么情况了,脸色微变:“我一会儿给你煮个喝的。”
“你还会这个?”谈音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
她的经期还算准,前后不过两三天的时间,但这次因为之前住院一直没来,再加上她这段时间太忙她一时忘记了,还是刚才收拾东西的时候才意识到不对劲,收拾了一番之后才好些了,只是还是没什么力气,就想去床上躺着。
“嗯”,蔺御音色偏低,眼神也有些黯然:“以前给我妈妈煮过。”
那个时候他妈妈已经病痛得不能记事了,几乎连他都认不出来,他也是看到床单上的血迹才明白了怎么回事,从网上查了资料又问了售货员学着照顾。
“哦”,谈音不知道要说什么,也觉得他们之间,好像现在也不需要说什么。
她看着蔺御打开已经重新被填满的冰箱,才想起来,道:“我这里没有姜,也没有红糖。”
姜是因为纪临白不吃,她便没有再买过。至于红糖,也是因为纪临白,出院之后她连乌梅水都不煮了,红糖自然是被她清理掉了。不仅红糖,其他糖也没有。
“那你这几年是怎么过来了?”蔺御一脸无奈,真是服了她了。
他觉得谈音这人,有时候过得很精致,兴致来了的时候一粥一饭都充满仪式感,可更多的时候都很懒怠,对什么都不怎么上心,对自己也颇有种得过且过的摆烂感,有时候他都觉得她下一瞬便能羽化而登仙。
“只是偶尔会疼”,谈音右手压在腹部。
而且不会很疼,就像是小猫咬人,那种只能刚刚感觉到疼的程度,而她身上的疼,刚好能令她清醒地感知到自己还活着而已。
蔺御正要说什么,听到门口的电子设备接连响了两次,都是提示密码错误,一脸莫名向她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