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说着话,游走于街巷,看见有一个妇人在卖木兰花,明月走上前去寻问:这位姐姐,你的花怎么卖?
“一朵一钱,像这一枝是五钱”
“我们要两枝”
相思正在付钱,一旁又来了两个女郎,衣着华丽但面容却不如明月清丽温婉,其中一个梳凌霄髻的少女看了几眼明月,羡慕道:这位姐姐容貌真是殊丽而有灵气……我若是也有这么好的福气便好了。
那妇人闻言抬头他细端详明月,又看了看说话的女郎,随口道:常行不善事,色力及智慧,斯等皆减少。
梳凌霄髻的女伴替朋友争辩道:你这山阿小妇如何这般说话,纷儿容貌虽然比不上这位女郎,颜色却也比寻常之人好,你怎么就说她色身不佳了。
那妇人却答非所问道:这位女郎易暴易怒,乃因罪业因缘故,失乐及乐想。
相思眼见她们几人要吵起来,连忙将明月拉走,以免移祸上身。
“娘子,你怎么不说话了,别人夸你,你不开心吗”梨花问。
“人家夸的是臭皮囊,中有千苦,外有垢习,何及乐耶,令我惊奇的是,乾国释家之盛,连市井民妇都可将经书中的文字信手拈来。”
相思:这不稀奇,咱们府里送菜的佃户,明明大字不识一个却也会背金刚经。
梨花:“我也知道一个,顾山脚下有一个做蔑器的老翁会讲维摩诘经,还被主上赏赐过呢。”
几人正说着话,沈明月不慎被一个卖香的小童撞倒。
“你这孩子怎么走路的”相思训诫他。
“对不起贵人,还有半个时辰我就要回寺里了,但是香还有一半没有卖完所以着急冲撞了贵人,贵人行行好放我走吧”那小童哭道。
明月见他头发稀短,似有剃度,问他:你是不是出家人呀。
“我不是”小童摇头。
“可你穿这僧衣还有这个头发,分明就是出家的小弟子呀,你今年几岁了”
“七岁半”
“你为何会在此处卖香呢”
那小童哭哭啼啼想走,明月见状,宽慰道:你别急着走,一会我把你的香全卖了。
“当真?”
“当真,只要你陪我说会话”
“贵人请问”
“你小小年纪为何会在此处卖香呢”
“因为我是奴隶,寺中的奴隶,上座说什么我们就要去做什么”
“我们?还有许多和你一样年纪的小孩在坊市中卖香吗”
“很多很多,数不清多”
“你们的父母呢”
“我们的父母是庄园里的佃户,因为太辛苦所以把我们送来寺庙出家以躲避劳作”
“所以你们是假的小弟子了”
那小童点了点头:不止我们是假的,有许多大人也是假的。
“那在寺里辛苦还是在庄园辛苦?”
“都辛苦”
“那如果现在有机会给你选择你是想留在寺中还是回到庄园”
“庄园里有阿父阿母,我想回庄园。”
“好,走,你引我回你们寺里,我带你们回去找父母”
那小童站着不动。
“怎么了?”沈明月问。
“你说了要把我的香全部卖完的,这样回去是要挨打的。”
“好,这些香一共多少钱”
“五百六十钱”
“卖得还挺贵”相思惊道。
待明月给钱给小童后,便将他手中三大捆香捧在手中,跟着他往寺院而去,走了两刻钟来到法觉寺门口,但见门口有好几个僧人在东张西望,见到明月身侧这个小童手中捧着钱袋连忙上前接应:阿布,今日的香都卖完了。
原来小童叫阿布,只见他点头,指着明月道:是这位贵人买完的。
那僧人过来行礼:贫僧法名不来,不知贵人是否要入寺上香。
“你就是阿布口中的上座吗”
“贵人高抬了,我只是寺中的知客,我的头上还有维那,维那头上还有寺主,寺主上头才是上座”
“上座是寺庙里最高的寺官吗?”
“也不算,上座上头还有都维那,都维那分管各州郡寺庙,都维那上头还有僧正,大僧正又称天下僧主,掌管大乾所有大小寺各类庶务。”
“真没想到啊,红尘外的寺中竟也如此等级森严,如同朝堂一样”沈明月听后忍不住一阵感叹。
“贵人说的是,我与阿布一样都是僧籍,要供寺中大人驱使。”
“那你为何不恼?”
“已经比从前的生活好很多了”不来僧人脸上始终洋溢地淡淡的笑容。
“可是阿布说卖不完香要挨打,显然寺中的生活也并不如意”
“寺主大人见孩子们不听话,偶尔打打屁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