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依花嬷嬷的,其羽,把内院奴婢们都叫来观刑。”
不待姨娘们反应,夏夫人站在那儿,下巴微微昂起,唇齿开合间掷下这样一句话,就如一块石滚落引起了一场巨大雪崩。
“太太,我家月珠还小,哪能受得了十戒尺!”
站在周姨娘身旁的徐姨娘开口哀求起来。
“月珠受不了,那你就自己受。”
夏张氏看都不看她一眼,目视前方,淡然说道。
“凭什么,六姑娘毁了佛贡,我们只是说上几句就要挨戒尺,我找老爷去。”
顶着白牡丹的周姨娘色变,转身就走,却被婆子们拦下。
“恃宠而娇,挑弄是非。就算你告诉老爷,今儿这十戒尺也是免不去的。”
花嬷嬷转向她,说道。
“你算什么东西,我们夏府的事要你管,一个宫墙里出来的落魄之人,有什么脸面在这儿指手画脚的。”
周姨娘撒泼大骂起来,“我告诉老爷,把你撵出去。”
“再加十戒尺。”
花嬷嬷根本不为所动,继续道,“告诉你,我不是夏府下人,是客卿。是老爷太太请来行育导训戒之司的,你辱骂我,就是辱骂客卿,为夏府结仇。这二十戒尺,你挨得不冤。”
“听花嬷嬷的,再加十戒尺。”
夏张氏点头,嘴角泄出一丝笑意来。
周姨娘被第一个惩戒,裙摆挽起,裤腿拉高,三指宽的青竹戒尺就抽在了小腿肚上。
啪啪两下,红痕显现。
周姨娘禁不住,发出一道惨呼。
丫鬟婆子们陆续进入正院,看到此场景,一个个把呼吸敛了,不多时,场地边上,已是密密站满了人。
“太太,我可什么都没做啊!太太,冤枉啊!”
见势不对想跑的张金氏被婆子们拖了回来,开始大声喊叫,拼命挣扎。
“金氏,我来问你,今早小厨上的何样早食?”
夏夫人望了她一眼,冷声道。
“这,这……”
“曹氏,你来说。”
“今儿小厨磨了豆子,煮了豆粥,蒸了松糕,小菜有煮鸡蛋、腊鸡、咸鱼块,还有煨了大半夜的老母鸡汤。”
围观人群中,一个胖厨娘出前一步,口齿清楚地报道。
张金氏瞪着她,如同一只被掐了脖颈的鸡,张着嘴再叫不出来。
“不司其职,蛮横跋扈,打吧。”
夏张氏一挥手,张金氏就被婆子们毫不留情地按在了青砖地上,两根木杖轮替着敲下来,不多时,那件桃红大袄的臀部被渗湿了,泛出更加深重的颜色来。
“打得好!恶人自有恶报!”
红豆恨恨骂了一句,随后又惊慌起来,“姑娘,戒尺我来挨。”
夏瑞珠微摇了下头,望向那个严正板肃的老妇人,努力提声问道:“花嬷嬷,我看护佛贡不力,有罪。但不知可否再准备一份贡品,将功折罪?”
花嬷嬷望了过来。
夏张氏也望了过来。
夏瑞珠已被婆子们架住,开始拉起裙摆挽起裤腿。
她知逃不脱,神色平静,并不挣扎。
红豆急得满头大汗,噗通一声朝太太跪下,高喊道:“是我看护佛贡不力,夫人,打我吧,打我吧。”
红豆这一跪下,挣扎的姨娘们忽地顿住,全都朝夫人和花嬷嬷看去。
花嬷嬷嘴角微提,笑了,“佛贡损毁,本就需要再补一份,并不能将功折罪。既有忠仆愿意替受惩罚,也可,不过二十戒尺得加倍,四十戒尺。”
说到此处,花嬷嬷顿住,环视一圈再缓缓道:“七姑娘,你可想好了,是自己挨这二十戒尺,还是让这个小丫头挨四十戒尺?”
四十戒尺,腿肉都要被打烂了吧。
围观的奴婢仆妇们开始窃窃私语。
夏瑞珠还未回答,突然旁侧周姨娘叫了起来,“别打了,别打了,剩下的让封儿替我挨。”
她这一言出,众人哗然。
夏张氏嘴角微微扯了一下,有笑意从眼底渗出来,问道:“还有多少没打?”
“回太太,还有八戒尺。”
“那就是十六戒尺,打吧。”
叫封儿的小丫头还有些发愣,立马被婆子们拉过去,挽起裤腿,竹尺狠狠甩了上去。
惨嚎声顿起。
花嬷嬷仍注视着夏瑞珠,“七姑娘,你的答案呢?”
“我自已挨。”
夏瑞珠平静道。
“好。二十戒尺,开始吧。”花嬷嬷道。
裤腿被挽起,一股冷意顺着赤果的小腿爬了上来。
啪。
竹尺击打在腿上的声音那般清脆,恍如北极冰层裂开,伴着红豆的哭声,让夏瑞珠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