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做个好人,帮你把这宅子给卖了,换两钱沽个酒吃,也算替你省心,不用对着此地睹物思人了!”
“贼子!贼子!”
周仕朴痛骂,双目眦裂,流出两行血泪,拼命挣扎,却听见后面传来祖母的声音,“放开我孙儿,我把地契给你。”
“哈哈,还是老婆子懂事!”
周原踩在周仕朴身上,仰面大笑。
那笑声,极其疯狂,就如地府洞开,百鬼横行。
暴雪匝地,迷蒙蒙一片白,寒风呼卷,奏响一曲人间凄凉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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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原拿着周府地契,出了周府大门,走上几百步,脚下一拐,就踏上了夏府台阶。
早有亲兵上前用力砸起门来。
“砰砰砰”
如天公打雷,雪片愈加密集了。
周原立在夏府门前,目光扫到石狮子脚下那层坚冰,阴狠狠笑了起来,“夏府这两只石狮子看着倒是威武,等会叫儿郎们给我抬回去,就摆在……摆在我们校场门前!”
“是。”
亲卫们高声应了,自有人前去准备绳索抬扛等物。
夏府大门哆哆嗦嗦掀开了。
周原推开门房老癸抬步就进,夏金洪连扑带颠跑了过来,颤颤道:“指挥使大人有礼,我家老爷身体抱恙,没法迎客。”
“夏老头病了?吓病的吧!”周原顿住脚步,嘿然一笑,“偌大个夏府,就没个带卵子的人出来!”
“来了,来了,带卵子的人来了。”
胖乎乎的夏德松一边抹着脑门上的汗,飞跑过来,忙忙见礼,“指挥使大人,您老咋有空贵脚踏贱地,真是蓬荜生辉、三生有幸、情意绵绵,让我,让鄙人,噢,让小人喜不自信,手舞足蹈呀!快快,厅堂有请,上香茗,把歌舞伎都叫出来!我们摆上两席,一起欢喜欢喜才好!”
周原皱起眉来,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有个亲卫上前,凑到他耳边,用大家都能听见的声音,轻蔑道:“这个就是京都里有名的花国圣手,斗鸡走狗、眠花宿柳无一不精,专与那帮浪荡子混一处的大纨绔夏德松。他好唱小曲,尝与舞伎们一道在莺歌院上台搭戏,听说唱得还很叫座呢。”
“唉呀呀,这位兄台,怎能如此明说出来,那就是一个小嗜好,小嗜好!”
夏德松挺了挺肥胖胖的肚子,竟有三分自得、三分满意,三分小羞涩。
看他挤到一处的眉眼,那眯缝的小眼睛,周原眉头皱起更紧了,啪一下甩出那张地契,“周府地契,二万两银钱,周府大宅院就归你们夏府了。”
夏德松呆了。
他脸上尚能看的两根浓眉翘了起来,瞬时就象一只呆头鹅立在那儿,连哪儿喝水,哪儿吃饭都不懂了。
夏金洪急急捡起那张地契,一脸惨白,“这,这这……二万两银钱,我们夏府哪有二万两银钱啊……再说周府的宅院,我们与周府刚结下大仇……”
啪的一声,一掌拍在手背上,那张地契被抽了过去。
夏德松展开,仔细看了几眼,憨憨笑了起来,“周府那宅院多大呀,二万两银钱不贵,一点都不贵,莺歌院点个小娘子都得上千两呢!指挥使大人这是瞧得起我们夏府!就算把我们这所宅院卖了,也得接下来,对吧!指挥使大人!”
周原嘴角一掀,露出笑来,伸出一掌,重重拍在他肩头,把他整个肥身子拍得都震动了一下,才道:“你这小子,倒是识趣!”
“那是!指挥使大人,银钱都是小事,玩得开心才是大事!您老要不进来听几首小曲,我定叫她们唱得热热闹闹的,再斟上几盅小酒,那滋味,美得哟……”
夏德松眯着眼,还未陶醉完,就见面前这队人已转身走了出去。
“限你们三日,把银钱准备好,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周原走出两步又停下,转过脸来盯住夏德松,“对了,你家大姑娘这几日最好哪都别去,三日后,我们一并来接她与我二哥周城完婚。”
“啊?”
夏德松又呆了。
这回那两根浓眉垂了下来,活象一只翻不了身的大王八,王八盖子倒在地上团团打转,四只肥短爪子伸呀伸,什么都没捞到。
周原瞧得乐了,哈哈大笑走出门去。
身后,夏府管家夏金洪跺脚拍手,“你,你,你真是个败家子!怎能把地契接下来,二万两银子哪里弄去!害了夏府,害了大姑娘!老爷都快要被你气死了……”
周原心情愉悦走出夏府,刚迈下两级台阶,忽得一人骑马奔来,一马鞭朝着他兜头就抽了过来。
他躲闪不及,被抽翻在地。
巨痛在脸颊上泛开。
“周原,我日你先人祖宗,黄府满门是不是你屠的?”
周令翻身下马,红赤着眼睛上前一拳砸到周原脸上,“啊,是不是你屠的!上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