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怼,苦笑道:“老黄历了,这么就难说了,我不如我义兄那般聪慧,老人家有偏有向正常,再说了,我义兄待我也是极好的。”
“所以,你杀他的时候,他都没有反抗吧!”随安仿佛不经意问道。
“他哪里是不想反抗,根本就没力气反抗,他……”谷昌和整个人愣在了原地,他转了转呆滞的眼球,才说道,“你们都猜到了……”
杀害义兄一事被发现后,谷昌和第一个反应不是惶恐害怕,而是舒了口气,他终于不用背负日复一日的愧疚了。
而随安的利剑不知何时搭在了谷昌和的肩上,其实根本不用随安威胁他,谷昌和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心思。
他和他义兄恩怨许久,也许在他义兄看来,他还是当年耿直仗义的弟弟,而在他看来,他义兄就是一个强盗,抢走了他的一切。
年幼的他并不理解父亲这么做的用意,直到后来他知道所谓的义兄竟是父亲一夜风流留下的孩子。
父亲偏爱义兄的缘由竟是这个?
那时刚刚成亲的谷昌和怄着一口气,咬牙再也没回过这个家,等他们再次见面便是他父亲的白事。
义兄怨他为何不回来看望父亲,那一次,一场白事两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几乎闹翻了脸。
而谷父的房子分给谁也在谷昌和的意料之中,最后,谷父所有的房子和田地都留给了义兄。
谷昌和则带着妻儿在村尽头买了老旧的屋子,几人艰苦日子也过了几年,好在谷昌和老实能干,日子慢慢好了起来,房子也从村尽头的老屋换到了村头的新房。
而他与义兄两人再无来往。
可惜,谷昌和的好运似乎到此为止了,有一年冬日冰面还未冻结实,谷昌和年幼的儿子一脚踏了进去,活生生冻死了。
自从儿子没有,谷昌和的妻子因为一场大病走了,一家三口只剩下谷昌和一人。
谷昌和与他义兄有交集是因为义兄的妻儿浑身抽搐前来借钱的,谷昌和孤家寡人一个,他怨恨着义兄自然不想帮他。
可义兄竟然声称他已经知道谷昌和收了布庄老板的银子,并瞒着村里人贩卖生虫的布匹导致村中的百姓重病。
谷昌和为了防止义兄将此事外传,他先哄骗义兄去家中见见嫂子和侄子,在进屋不久后,他用镰刀砍向义兄的后背。
义兄这几年身体愈发不好,钻心的痛苦阵阵袭来,连手都抬不起来,就这样被同父异母的弟弟砍死了。
而卧房中躺在病榻上的嫂子和侄子也在下午没了气息。
为了掩人耳目,谷昌和用匕首划伤几人,伪装成悍匪掠财的模样。
“我没有对……嫂子和川儿动手,我当时还在想着,要是川儿还有救,我就认识他当儿子,我儿子死了,让义兄的儿子当我的儿子也算是对我的补偿。”
谷昌和慢慢跪倒在地,脚下这篇土地是他长大的地方,身后是生活了他十多年的家,而死在他手中的是他互相扶持了几年的兄弟。
问出实情的随安悄声站在陆聿身旁,江尧侧头看向陆聿,月光下,陆聿的面孔好似无暇的瓷器。
一抹讶然藏于眼底,江尧看着陆聿游刃有余地问话,她眨了眨眼,喃喃道:“你怎么知道他是杀人凶手?”
陆聿的话硬生生地停了下来,他微低下头,江尧明亮的眸子望向他,像小鹿的眼睛一样,他压了压嗓子的痒意,在她耳边轻声道:“一会儿告诉你,好不好?”
最后一句话像带着小钩子,惹得江尧微微挑了挑眉。
陆聿得逞的表情一闪而过,他现在能看到她许多不为人知的小动作,深思的、得意的、好奇的,他都知道。
江尧抬了抬手,示意陆聿稳定发挥,继续问下去。
陆聿伸手比了比他的肩膀和江尧的头顶,小声说道:“你好像长高了?”
“什么?”江尧不解地看向陆聿,不懂这人怎么突然说这个。
陆聿低头轻笑道,说了句:“无事。”
他只是在想他的小姑娘还在长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