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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枳,今日宴上的话我想你听明白了,不该接触的人,少接触,明白吗?”
我的笑意淡下来,感到害怕和委屈,但母亲盯着我,几乎是下意识,我点头。
等母亲走后,我蒙头入被,心跳如鼓,心想母亲竟如此看得起我。
既然她有意让阿姐和苏淮结亲,我怎么会争抢?再说,我抢着当苏淮的媳妇作甚,我又不喜……
思绪转到这,险些没转过弯,“欢”字在脑中怎么也憋不出来。
下一刻,我忍不住笑起来,觉得母亲实在是惊弓之鸟,为何连我也开始防备?有这功夫,难道不该提防着别家小姐来抢苏淮?
我喜欢苏淮这种情况,之前从未想过。
后来苏淮科考入官,没过多久又转任医官,与乔家往来甚少,母亲不知何故,再未提过和苏家结亲的念头。
这桩两家口头打算的婚事,便成了陈年旧事,不再提起。
……
“阿枳?”苏淮略带疑惑,瞳眸微动,垂眸打量我,“怎么了?”
我回神,今日话已说到这份上,没必要说一半留一半,纵使之前我问过苏淮,可我不介意再问一次。
“那……苏淮,当初你得知我母亲想让你娶阿姐,你是怎么想的?”
他当时说,那已是旧事。
心跳忽然变得很缓慢,而后紧紧缩了下,有些疼。
我静静等着苏淮开口,他显然没料到我会再问此事,有些错愕,下一瞬,不知他想到什么,竟然微微弯了眸。
我很喜欢他星眸弯弯,映着柔光的模样。
“当时……”他转身,慢条斯理将手中的草药放下,重新看我,神色很认真,“我感慨伯母怎么乱点姻缘,并未放在心上。之后我科考为官,苏家也未再提此事。”
我愣了愣神,一个念头划过。
苏家未提,或许这便是母亲之后对两家婚事黔默不语的原因了——虽然在阿姐入宫前,她依然认为苏淮是最配的上阿姐的人。
见我未出声,苏淮浅浅扬唇,倒先反问。
“所以阿枳,我并未骗你,我对乔城不是男女那种喜欢,她是我的朋友……既如此,之前两家结亲的空口白话,不如当做从未提过……这样不是很好吗?”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苏淮隐隐向我解释了当初他不欲解释,只说那是旧事的缘由。
原来如此吗?
一时,我也分不清心中情绪,半晌后,苏淮忽然凑近,竟对我眨了眨眼,“还有别的想问?”
他竟然……开始狂妄。
我感到两颊微热,看着眼前人浓密的长睫,忍不住后退一步,平稳心跳。
是啊,乔枳,你还有什么好问?就因你对苏淮微妙的情思,可是……苏淮也只当你是朋友啊。
你并非特殊。
“没有,我走了。”我面不改色,走了几步,仍是懊恼自己失了场子,于是回头,叮嘱苏淮:他得空的时候,还是要将心思多放在那小童身上的。
毕竟徒弟要好好教。
回到长辉殿,方虞已领完月俸,见我从外面回来,也不多问,只是告诉我陛下还在阿姐寝宫。
既如此,我和方虞便很有眼色,不去打扰。
时日流失缓慢,我眯眼感受着窗外天光,忽然喃喃:“姑姑,外面转凉了。”
其实前阵,已至深秋,再冷下去,等的就是落雪了。
方虞跟着我的视线向外看,点头道:“是啊。”
我想到之前在清河,冬季里的野猫总显得毛茸茸的,乍一看觉得好肥胖壮实,可等我忍不住将它们抱入怀中,才发现其实它们轻极了。
忍不住将这种见闻告知给方虞,她兴许并不知道,露出几分听闻新事的惊奇,而后我故作无意,感慨道:“今年落雪时,我不在清河,看不到这些猫儿,希望它们能御寒,度过这季寒冬罢。”
方虞闻言,只是宽慰我,说阿枳放心。
我在她未察觉的时候,蹙了下眉,又很快松开了。
晚间陛下接见朝臣,说要商量水渠修缮的一应事宜,阿姐总算得空见我。
我早想好说辞。
药还是要劝阿姐喝的,至于她想夺的后位,未必需靠损伤身体这法子。
我进来时,阿姐半卧在榻,正凝眸盯着窗外瞧,见我来了,向我招了招手。
“阿枳,过来。”
甫一见面,我从阿姐的脸上瞧不出半点白日见到的羞愧,心知这素来冷清固执的人已稳住心神,难以听劝。
我走到阿姐面前,轻咳一声,蹲身在榻旁,与她平视,正要说辞,却见她忽然伸手,抚上我的脑袋。
我:……
唉……这不是以前阿姐哄我的方式?
我瞪大眼睛,瞧着阿姐,她身体虚弱,但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