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这三件命案很有可能都与云家有关系。
第一桩河底女尸案的死者便是云家大房的丫鬟,云家必然脱不了干系,而且凶手还极可能就是云家的人。而第二桩王氏兄弟案中,虽然还没有证据表明牵扯到了云家,但莫问天也就是王傲,在生前得罪的最有权势的仇家便是陆寒。依着陆寒有仇发报的狠厉,王傲死在他手中最有可能,更何况凶手所用的箭也与云家有关。
至于慕容嵩与江南翘之死更不必说了,哪怕相国府与南河云家貌合神离,但在外人眼中,慕容嵩本就是云家的人,更何况相国府的小公子还是嫌犯。
凡事与云家扯上关系,再简单也会变得异常复杂。
依着安川的安排,她主要负责 巷陷阱案的调查,思来想去后还是决定再去一趟彭家。
安川原想与她同往,但又担心柳宸的状况,只好派安子睿与她一起前去。
等他们到了彭家门口时,只见一个姑娘恰好被赶了出去,竟是之前那个被彭成带到衙门作证的小丫鬟翠儿。
许长恒以为彭家知道了给慕容嵩送醒酒汤的人不是她,所以才将她扫地出门,但上前一问才知道仅仅是因为她是最后一个见过慕容嵩的人。
彭家既嫌弃她不吉利,又担心相国府会因此而记恨彭家,便干脆决定将她给赶出府去,这样也算对相国府有了交待。
可那小丫鬟本就没有错,又有什么好交待的?
许长恒只觉气愤不已,想要替她讨一下公道,却被安子睿给劝了下来:“算了,与这样迂腐的人家讲道理,你是不可能赢的。”
说着,他掏出了自己的荷包,拿出了四五两银子递给了翠儿:“拿去回家吧,留在这里也不见得会有好前程。”
但翠儿却没有接,胆怯地咬唇道:“无功不受禄的道理奴婢是懂的,多谢两位官爷的好意。”
说着,她对他们行了一礼,转身而去。
看着翠儿瘦弱单薄的背影,安子睿收回了银子,不由感慨道:“这彭家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但养出来的丫头倒是有骨气。”
她叹声道:“所以才被赶出来了。”
“算了,还是那句话,这于她而言也并非坏事。”安子睿安抚她道,“就算在外面挨冻受饿,也总好过留在这狼窝虎山中苟活残喘,不是吗?”
她也只能这么想了,叹了一声后道:“明明做错的是主人家,可到最后受苦受难的却是最无辜的下人。”
“行了,别再想了,那小姑娘善良又有骨气,会有好报的。”他抬手敲门,招呼她道,“走吧,还有正事要做呢。”
他们又一次来到了洞房所在的院子,可这次来时,突然发现里面各个屋子的摆设都有变了样的。
安子睿生气地问彭成道:“不是说了这里的一切都不能动吗?外面还有衙役守着,你们竟敢如此放肆!”
外面还有衙役守着,可却没人拦着他们的人擅动现场,大抵是收了他们的好处。
彭成吓得双腿跪地,慌乱地解释道:“外面都传新主母是有心侮辱彭家才会在大婚之夜携财而逃,我家老爷实在气不过,若是咱们再不将这里给收拾干净,只怕老爷再看一眼就会气绝身亡。我家公子也实在没法子,为了让老爷的安危才命老奴将院子稍加收拾的,而且官爷大可放心,我们只是将与成亲有关的物件给撤了下来,其他的都没有碰。”
新房中,她环视四周,最后目光落在了此时收拾得十分整齐的床榻上,突然想起了什么,问彭成道,“我记得,上次的床上还有一些红色的衣物,应该是男式喜服,如今怎么不见了? ”
当时床榻上的衣服有一团,而且都是男子衣物,陈中泽随手拿起甩一甩,不见什么异常后便丢了回去。也就在那时,她瞥见了里面有绯红色长衫,当时虽然没有多想,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方才才突然醒悟。
“那些喜服也是为了老爷成亲准备的,故而也被清理干净了。”彭成小心地陪笑道,“不过那些东西还在后院的柴房里收着,咱们并不敢随意处置。若是官爷要看,老奴这就派人拿回来。”
她想也没想地道:“好,那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彭成带来的箱子里的确有男子喜服,而且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
照着南河县的风俗,男子喜服为三重衣,里衣大红,中间为绯红色长衫,外面再配以红色大袍。除了用料之外,大户人家对喜服的做工也极为讲究,比如镶边的刺绣。
可是本不该如此的。
她想了想,问彭成道:“彭老爷所有的喜服都在这里吗?”
彭成确定地道:“这是自然,没有其他的了,都是公子亲自查验的,因为他也嘱咐过,不能因少了任何东西而误了官府查案。”
料定他即便知情也不会与自己说实话,她没有道出自己的疑问,只是用手仔细地摸了摸外袍的料子,赞叹道:“这衣料当真是上乘,绣花也是精致,不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