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城!”
宋浅蕊双眼亮晶晶地看向宋母,“母亲,我们现在就去安城吗!”
宋母笑骂,“怎么连话都听不完全?就这么急着见外祖?”
浅若笑出声。
用眼神揶揄着妹妹,但念及不可捉摸的未来,并未打趣出声。
宋浅蕊脸一红。
呐呐道,“许久不见,就是想了嘛……”
宋母先是笑着,而后见到宋浅蕊颊上飞着的粉云,联想到宋父之前与她说的事,顿时明白。
笑容立马敛了下来。
难得正色,“我与你们父亲从未拘着你们姐妹俩,总妄想你们过得自在惬意,但有些事情,总归是女子吃亏。娘亲不想多说这类事,你们心里得明白。互换庚贴、三书六礼、八抬大轿,才是明媒正娶,其余的,都是欺辱人。”
宋浅蕊小心觑着宋母,乖巧应下,“女儿省的。”
浅若亦点头。
宋母不欲在此事上多言,免得反而激起女儿们的反骨,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
“你们外祖父与外祖母也念你们得紧,但若儿婚事将近,不如等若儿婚后,带着新婿一道前往安城,也好叫外祖们瞧瞧。”
宋母定了主意,宋浅蕊就是再失落,也只能垂着头老实回房。
宋浅蕊揉捏着浅若送给她的抱枕,一张樱桃小嘴都要撅到天上去了。
浅若后一步进来,见状笑着坐在妹妹身旁,亲昵地戳了戳她气鼓鼓的脸。
宋浅蕊憋着的气瞬间泄了。
哭丧着脸,“我就是想他了嘛……”
若被人听到宋家人嫡女念着外男,恐怕得大吃一惊。
浅若接过被揉搓得变形的抱枕,一双琉璃剔透的眸浅浅地望着她。
宋浅蕊深知失言,嘀咕几句。
心里明白,就算她现在在安城,也不能做什么,渐渐的不再多言。
转而攀着长姐的脖颈,小奶狗似的蹭、软乎乎地撒着娇。
浅若忍不住笑出声。
宋浅蕊明白:这话题,算是揭过去了。
姐妹两顿时闹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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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对于每日盼着时间赶紧跑的霍云生来说,越临近婚期,就越是坐立难安,恨不得立马穿越到结婚当天。
而对于在家待嫁的浅若而言,对于整个宋家而言,惆怅的情绪日渐弥重。
饶是尚不知事的宋小弟,都闷闷不乐,成天黏着浅若。
宋浅蕊更是眼睛红了好些天,姐妹两晚上躺在一块,不知说了多少话。
然而宋浅蕊总觉不够。
最亲近的姐姐突然要嫁去另一户人家,往后想见一面,都只能算走亲戚,需要递帖子。
长姐以后就是别人的妻子,甚至是别人的母亲,会拥有自己的小家。
宋浅蕊想着想着,双眼又是一红,落下泪来。
抱着浅若,将头埋在她的身前,瓮声瓮气的,“姐姐不嫁了好不好?”
也在抹泪的宋母一听,顿时哭笑不得。
拿帕子挥了挥小女儿,“去去去,净说些傻话。”
被宋浅蕊这么一打岔,家里沉郁的气氛明朗几分。
浅若摸了摸弟弟妹妹的头,“都是在京都,免了路程相见的苦楚,等姐姐收拾好了,接你们来玩?”
宋浅蕊左哼右哼,宋小弟也学着她一样,抱着浅若的另一只胳膊,埋头哼哼。
宋母和浅若对视一眼,离别的愁绪顿时被忍俊不禁代替。
然而等到了第二天出嫁日,宋浅蕊是怎么都哄不好了。
宋小弟被带着也哭唧唧的。
宋母红着眼骂两人,“大喜的日子,得笑!”
宋浅蕊扯出一抹笑,然而视线一瞥到头戴喜冠的长姐,情绪顿时崩盘。
抽抽噎噎的,“我……我舍不得姐姐。”
只是吉时已到,再是不舍,也只得将不舍化作大红喜帕、火红艳果,带着一腔祝愿,随新人入轿。
盖头一遮,浅若能看到的,便只剩脚下方寸地。
背浅若出府的,是宋父。
由父亲背出府,这在晋朝也是独一份了。
小巧的金边喜鞋慢慢离开熟悉的房间、府邸,而后落地,与另一双同样喜庆的靴挨在一起。
“我来接你。”
低沉的声线唤得浅若耳后一痒。
霍云生……居然自己来迎亲了。
按理说,像霍云生这般不便之人,会由族中兄弟代为迎亲。
浅若心下一动。
周围细碎的议论声交织在一起,传来惊叹、诧异、惊艳。
浅若的好奇心也被吊了起来。
霍云生明明……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