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本以为要耗些时间才能打听到杨瓷这个人,没想到偶然听到了母亲与方婶的谈话,才知道杨瓷居然在村里。
那天,方婶驾着牛车从家门口路过,村长看到方婶,与她打了个招呼,:“方婶,一个人呢。”
村里的年轻人都喊她方婶,村长也跟着叫方婶,颇有戏谑的意味。
方婶斜着眼睛看了看村长,笑骂道:“你个老不正经的。这不是杨瓷那丫头打不到猎,在家休息。”
阮清只是从院子里路过,听到杨瓷的名字,顿住了脚步,默默往大门口挪了几步。
原来方婶认识她。
等两人交谈结束,阮清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娘,刚刚听你们谈起杨瓷,我怎么不知道村里有这么个人。”
村长有些惊讶,自家儿子什么时候问起别人过,女子毕竟粗心,她也没往心里去:“你说杨丫头啊,你不知道也不奇怪。她家住在苍山脚上,离咱家还是有点距离的。她跟我们可不一样,人家是靠打猎为生的,平日也不来村子里,你见过才奇怪了。”
村长双手背在身后,补充道:“那丫头命苦,几年前母父相继离去,还好她本人是个能干的,日子过得也不错。”
若是村长夫郎在这,多半要追问阮清为何问起杨瓷,可惜村长夫郎洗衣服去了。
阮清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也不在院子里停留。
“杨瓷,杨瓷,名字真好听。”杨瓷这两个字在他心间滚了又滚。
他从来没有那么期待过偶遇杨瓷。不知道下次见面,她能不能认出他来呢。虽然自己被小混混尾随,终归清白还在,她那么好的一个人,应该是不会在意的吧。
虽然心里在安慰自己,阮清还是有些自卑,自己被别的女子碰过。使劲搓了搓,像是要把手腕的皮搓下来,阮清从心口掏出洗干净的帕子,覆盖在手腕上。仿佛这样做,就能遮掉那混混的气息。
阮清坚定了眼神,红着脸挽住村长夫郎的手臂:“爹爹,你帮我找媒婆说媒好不好?我想……”
阮清被羞得说不下去。村长夫郎看着儿子这副样子,哪里还不明白,伸手点点他的额头,没好气说道:“好好好,亏得你有了心上人,还不忘喊爹爹帮忙。”
阮清知道爹爹这是同意了,讨好地捶捶村长夫郎的肩膀,撒娇道:“就知道爹爹对我最好了。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找媒婆?”
这下村长看不下去了,她站起来说道:“都说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这八字还没一撇,就胳膊肘子往外拐了。”
阮清连忙走过去哄他娘:‘娘,再怎么样,清儿也还是你们的清儿。“
又说了好一通好话,村长终于放话:“等娘换身衣服,就去找媒婆。咱们清儿啊,果然是儿大不中留咯。”
在阮清难为情的目光中,村长终于放过了他。
说干就干,村长换上了平日里不舍得穿的新衣服,带上一个喜庆的荷包,里面放着一些碎银子,手上还拎着一斤猪肉,往何媒公家走去。
一大早就有人敲门,何媒公放下碗,起身开门心里暗自琢磨着,是谁一大早来找他说媒,怎的那么急。
一开门才发现是村长,何媒公还以为村长要来找自己谈什么事情,拘谨地站在门口。
村长看了看自己的穿着,挺正式的,咳了一声,清完嗓子后开口:“何媒公,是这样的,我找你来是想请你帮个忙。我家那儿子,今年已经十七了,想找你帮忙相看人家。”说着,还递上了猪肉和荷包。
何媒公嘴里说着村长客气了,手却是不听他的,接过了猪肉和那个荷包。摸到荷包里的碎银子,何媒公的笑容都要咧到耳后根去了。
“放心,清儿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自然会帮他选个好人家。只是不知道村长这边有没有中意的人选?”
村长亲自上门送礼,还带着鼓鼓的荷包,怎么看都像是想找他帮忙把把关。何媒公顺势卖了村长一个好。
“我看杨瓷那孩子不错,机灵能干,样貌在白云镇这一块也是顶好的。当然,这还得请何媒公再帮我家孩子把把关。”
“杨瓷是个好孩子,母父不在了,清儿嫁过去也能做自己的主。那杨瓷看着就是个会疼人的,清儿过去绝对不会受委屈。”
何媒公把杨瓷好一顿夸,暗地里也有奉承村长的意思。
在两人欢快的交谈后,何媒公接下了这桩任务,笑着打包票:“包在我身上,我替人说媒二十几年,还没几个失败的。”
宾主尽欢,村长回到家中等着何媒公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