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根手指,仿佛这是个三白三千那么大的数字。“然后再让你的女生同期带你去看宿舍——即便我是GTG,乱闯女生宿舍这样的事也是做不来的。”
夜蛾正道直起身子,看上去很想对后半句话发表一些反对的意见,但最后只是淡淡地叹了口气,略过了这个话题。
“在你跟着五条开始熟悉环境之前,姑且确认一下。”他说,“为什么想要挑战加茂家的上层?”
好谨慎的用词。
你握紧双拳,想起与母亲的谈话,不由得露出带了些愤慨的眼神。你身旁的五条悟移开放在你发顶的手掌,歪头盯着你,等待你阐明理由。
“因为我的母亲,名为加茂凉姬的时候,在家族里受到了轻视。”你说,“他们用轻蔑的闲言碎语逼走了她。在我的母亲被迫离开家族后,他们也从未伸出过援手,没有提供过任何人道主义的或经济上的援助。简而言之,是一群让我母亲受了委屈的老混蛋们。”
“非常符合他们的形象。”五条悟毫不犹豫地附和你,“是一群以尖酸刻薄和鼠目寸光闻名的封建老家伙们——”
夜蛾正道额头上青筋暴起。“悟,别随便说话。”他低喝道,接着转向你,缓和了一下语气问:“他们这么不待见你的母亲,是因为她没有咒力或术式上的天赋吗?”
“好像不单是如此。”你回答道,“有一次我不小心偷听了我父母的对话。他们提到我母亲祖上是个穷凶恶极的咒术师,所以加茂的每个人都对她避之唯恐不及。”
五条悟顿了一下。
“那个极恶之徒,叫什么名字?”他问,不知为何尾音上挑得比先前更明显,似乎被勾起了兴趣。
“我有点记不清了,”你苦恼地说,“啊,等一下……”
你回想了片刻,然后打了个响指。这是你的习惯性动作,每次突然推理出解题过程时都会自信满满地打出这样清脆的一声。
“对了,是叫加茂宪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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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阿悟带来的人啊。”听完你对于入学风波的讲述,熊猫感慨道。
你和三位同期们坐在石头台阶上,两侧的高大樟树投下浓密的阴影,就像为你们覆上带着镂空花纹的薄毯。红翅绿鸠清明婉转的啼叫声从头顶上方远远传来,在幽深的大山之间回荡。你仰起脸,双手撑在身后,望着树冠“羞避”形成的细窄缝隙,浮云一角在浓郁而缤纷的绿色后悠悠飘过。你的右边坐着禅院真希,左边是用高领遮着下半张脸的咒言师狗卷棘,出声评价的熊猫则盘腿坐在你们身后。在东京这个偏远的角落,天气意外地清爽。
你回头看他。“话说,虽然现在问有些迟了,”你迟疑着说,“为什么这里的熊猫会说话?”
而且目测有六尺高。
而且五条老师似乎还介绍他为你的同期之一。
你大受震撼。
“真是失礼,我可不是普通的熊猫哦!”熊猫挺起胸脯,举起毛茸茸的爪子。“我是夜蛾用傀儡操术创造出来的咒骸,还是准二级咒术师!”
“啊,原来是这样!”你大吃一惊,“好厉害啊!”
“鲑鱼。”狗卷棘冒出来不明所以的一声。
你困惑地看向白色炸毛短发的咒言师。
“他的意识是‘没错’。”禅院真希从另一侧伸出头来,帮你翻译道。“这家伙的咒言束缚很强大,所以不能随意地说出有含义的话,所以只用饭团的名称来沟通。不过他的饭团语不算难懂。”
没想到来高专上学还要多修一门语言。你一知半解地发出肯定的嘟囔声。“这样啊,我会努力学习的。顺带一提,我最喜欢明太子饭团。”你对狗卷棘说。
“蛋黄酱金枪鱼。”
“啊,那是我第二喜欢的口味。”你赞赏地点头,“不过我还是认为没有比辣味明太子更下饭的了。”
咒言师坐直身子,眼神认真,作出要长篇大论的姿态。“木鱼花。”
“话说,没想到你是那位咒术师的后代啊。”禅院真希在他刚起了个头的时候毫不客气地插进话来。她倾身靠近你,仔细地端详着你的五官。你眨了眨眼,转向她方便她观察。她挑起一边眉毛。
“看上去完全不像最恶咒术师的子嗣呢。”熊猫在后面说,他也附身凑过来,用爪子揪着下巴上的短毛。“会夸赞熊猫的家伙都坏不到哪里去。”
“那是你的一厢情愿,熊猫。”
“等一下,”你说,“什么‘最恶咒术师’?”
同期们话语里的某种东西让你忽地回忆起某次长谈中母亲的表情。那是她唯一一次提及自己的祖先,是一次大意的说漏了嘴,在你试图引导她聊起关于你偷听到的事情时。那时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吐出那个名字时流露出的厌恶和恐惧几乎无法掩盖。当你追问时,一向温和的母亲强势地转开了话题,只是告诫你不要对这件事抱有什么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