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筠,跟皇帝说着明日要去看看季言筠。
饭后,季舟凛和季景誉一前一后走出明徽殿,更深露重,微弱的月华穿云破雾,迷迷蒙蒙地亮着,四周鸦默雀静,寂寥沉暮。
走出明徽殿一段距离后,空荡的宫道上,二人保持了一路的平静骤然打破,季景誉悠悠开口
“如今朝野内外对公主议论纷纷,说公主趁兄长带兵征战之时,勾结外戚犯上作乱…”
说完他勾唇笑了笑,语气轻描淡写,“听说弹劾公主的折子都堆了半人高,公主还能如此镇定,在下佩服。”
语罢季舟凛冷哼了一声,反问他
“怎么?小王爷也要来落井下石?”
谁带的头,还用想吗。
闻靳正为人败劣,在朝中结党营私,打压官员,季舟凛和季明彻一贯看不上他,他攀不上季舟凛他们,但又怕皇帝驾崩倒台,他必然没什么好下场,只得转而扶持那个没什么本事又好拿捏的季明昇。
不过至少在皇帝面前他是一条忠心耿耿的好狗,与皇帝二十几年的相处,使他尤擅揣度圣心,只要他不触碰皇帝的底线,皇帝就不会动他。
季舟凛想着,其实如果她站在皇帝的位置,也会用闻靳正,他听话,为了巴结皇帝什么都能做,招人骂的事交给这种人去做最好,不像有的官员顾及脸面,有时还要驳斥皇帝。
但高处不胜寒,有时候站太高了底下也看不真切,鞭长莫及。
这种人可以是忠犬,也可以是蔽天的阴霾。
“公主这话听的我伤心,我是来和公主合作的啊。”他的笑容看不出真心假意,语气听着仿佛真的伤了心一样,寒风拂过,带起他额间几绺发丝,让人看着恣意落拓。
“哦?小王爷要怎么帮本宫?”季舟凛状似好奇的问道。
“要不是圣上念旧,听说祇宁皇后连身后追封都保不住。”
“你说他们为什么那么着急要抄柳家?”季景誉说。
季舟凛听罢依旧没什么变化,她早就想过这个问题。
闻靳正在户部一堆说不清楚的烂账,正等着人来给他填窟呢。但这事要说有什么奇怪的,那就是连三司会审都没走,柳逐云谋反的第二天就立刻下令抄了靖远侯府,闻靳正这些烂账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他也不至于着急成那样,反而惹人疑心…
柳逐云没了,原先腹背受敌的局面转到了季舟凛这儿,他们现在下手,无非是季明彻声望高不好对付,先从季舟凛这开刀,唇亡齿寒,季舟凛要是倒了,季明彻也不远了。
季景誉见她面无波澜,反倒没什么意外,笑道
“看来靖远侯谋反一事对公主来说也是个谜团呀。”
听及此处,季舟凛抬眸看他,眼神里染上了寒意。
季景誉不以为意,自顾自的向前走。
“微臣知道公主是聪明人,微臣时刻恭候公主。”
他轻敛小扇,踱步走着,漫漫长夜只留下他渐渐远去的身影。
季舟凛坐在梳妆台前,穿着一身素衣,抬手露出皎白玉洁的皓腕,手指轻轻按着脑袋,看着硕大镜屉里各色各样的首饰胭脂。
容婳走了过来,在她耳边轻声道
“公主,殿里没丢东西,但确实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柳逐云出局了,但这局还没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