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回公主府的时候,府里居然出奇安静。
连思离蹑手蹑脚潜回自己屋子,却在进门下脚的时候踩到了一个软乎乎、毛绒绒的东西。
“嗷呜——”
“哎呀——”
屋里突然灯火通明,一人一狗面面相觑,菘蓝委屈巴巴地瘫在地上,还不忘瞄了眼自己的亲主人。
“你还知道回来!”李蔓草语气严厉,却在冲她挤眉弄眼。
吴临风一脸阴沉坐在她旁边,很反常地一句话没说。
他越是这样连思离越慌,只能装作若无其事:“是有点晚了啊,我这不是怕你们都睡了吗,下次别等了,你们不睡觉我会心疼的。”
李蔓草使劲煽风点火:“你还想有下次啊。”
“哐当——”吴临风掏出一袋东西扔到桌子上。
袖箭、□□,还有各种不知道怎么用的…刑具?
“哎?我不就是晚回来会儿吗,怎么着还打算给我上刑具啊。”连思离往李蔓草身边躲,牢牢抱住她的胳膊。
吴临风走过去抓过连思离的一只胳膊,解下她袖子里藏着的弩箭,又给换上了新的。
“剩下那些暗器的用法,明天再说吧,我累了。”语气平淡,说完便抱着菘蓝离开了。
“唉,看来是真生气了哟。”李蔓草单手托腮,翻看着那些小玩意:“我有一句话,不知道讲不当讲。”
“不当讲。”
“好的,那我长话短说。”李蔓草双手合住连思离的脸,使她正对着自己:“小豆丁是不是喜欢你。”
“谁知道呢,怕是他自己都不清楚吧。”连思离自嘲地笑笑:“据说刚出生的小动物会把第一眼看到的人当作母亲,我们捡到他的那天是他重生的第一天,可能是把我俩当成娘了,你是小娘,我是老娘。”
“我估计他是见的姑娘太少了,无为山上就我们三个算同龄人,我俩还经常男装打扮,赶明儿得多让他见见同龄的姑娘,不过现在相亲是不是有点早,算了,还是先帮他物色着吧…”李蔓草此时絮絮叨叨的样子,确实像个操心孩子婚事的老母亲。
思绪飘到遇见吴临风的那天,她和李蔓草陪着师叔清流道人进山采药,不料碰上大雪封山,带的口粮快要消耗干净的时候在山洞里碰到了一个幼童,瘦瘦小小团在石缝里,头发和睫毛都蒙上了细碎的冰雪,手里紧握着的灵芝,正是清流道人要找的药。
仅剩的口粮给幼童喂下,连下了几日的大雪竟也停了。
清流道人说他是天上下凡的药童子,死乞白赖让人跟他学医。从此无为山上又多了位医术高超的小师弟。
李蔓草和吴临风都比连思离小,在各种事情上却又总是扮演着照顾人的角色。
这让连思离觉得,纵使上天千般不公,终究还是留下了一丝安慰。
***
随着《天真王爷狠狠爱》火爆上京,关于霁阳王和长玖为的桃色绯闻也甚嚣尘上,甚至都传到了长相的耳朵里。
一日汇报工作后,长玖为总觉得长峰有点欲言又止。便没有急着告退,而是提出来给他捏肩膀。
长峰有些惊讶,还是欣然答应。
两人像父子一般闲话家常,长玖为刚进长府的时候,也有过这样的一段好时光。
“义父是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我知无不言。”
长峰犹豫再三,还是厚着脸皮问了:“那个霁阳王,有没有…欺负你啊?”
“欺负?”长玖为愣了一会儿,联想到外面的流言,才察觉出长峰的言外之意。
“霁阳王或许是有意于我,大概只是图个新鲜,谈不上…欺负。”
提起连思离,那日纠缠在一起的画面一下子涌入脑海,使得他揉肩的手腕失了力。
长峰是过来人,大概明白了长玖为的意思。如今的霁阳王只是只被困在笼中的幼鸟,对他造不成什么威胁,成人之美也不是坏事。
他拍了拍长玖为的手背:“你喜欢就好,你为长家做了太多违心的事,以后,就尽量顺着自己的心意吧。”
有父亲的感觉太遥远了,长玖为对于父亲的所有想象都来自长峰,他贪恋这份温情,又不愿碾碎那份突如其来的心动。
他带着侥幸试探长峰:““义父大业将成,玖为怎能退呢。”
长峰豪迈一笑:“你知道的,我要的不止是‘挟天子,令诸侯’,我要走的路还长着呢。”
天子势弱,天下动荡,有志之士择明主而侍,长玖为亦终将要做出自己的选择。
***
上京三大家族,穆家嫡女突遭厄运,如果能排除长家,答案呼之欲出。
灵昀阁在丹砂调查的基础上,又查出了更多蛛丝马迹,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朝中新旧贵族势力内斗。
以穆家为首的旧贵族势力,以传承为主,根基深厚,却也养着无才之人任凭其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