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连(1 / 2)

上京的秋日最是美不胜收,亦最是短暂。当长门外大街上那条银杏大道彻底铺满金黄时,天气也开始骤然降温。

朝中局势如枝头簇拥着的树叶,只能维持表面嚣张,已经不起北风动荡。

偏偏这个时候,元宣帝病危,宫中虽然极力捂着消息,想知道的人早已通过各种渠道和手段得知了。

太子为表孝心日夜侍奉皇帝身前,却在皇帝病情刚刚有好转的时候,带着手下偷摸去围场打猎,好死不死摔断了腿。

一时之间满潮议论纷纷,除了指责太子不孝,竟然还翻起旧帐来,什么易怒、奢靡、任人唯亲…流言多到长家都无法全然遏止。

与此同时,支持齐王梁恒的言论甚嚣尘上,那些人虽然实力不及长家,却都是元宣帝看重的重臣。太子出事后,都是齐王侍奉皇帝左右,那些本来就被利益驱使的墙头草,开始把继位的筹码压在齐王一侧。

长家那边自然是不敢轻举妄动,太子还未继位,手中虽握着财权和政权,顶要紧的兵权还握在元宣帝手里。

连思离暗中调查过,此次朝中的动荡齐王一方早有谋划,但问题是,齐王常年驻守南边,怎会对上京朝堂的局势如此清楚,还能暗中拉拢,想必上京中必定有可以为他谋划之人。

那人的身份她猜的八九不离十,却没料到自己还没动,对方就主动送上门来了。

中秋宴过后没多久,安阳公主梁怀就往公主府上递了拜帖。

入府拜访那天,她穿了件绯红色的广袖宫装,极为隆重。肤如凝脂,发若泼墨,颅顶生得好看,只是简单的发髻,就把那张本就明艳的脸衬得更为浓烈。

美人实在太过耀眼,连思离和李蔓草看得有点发愣。

“霁阳王是觉得我身上的衣服太惹眼了吗?如今父皇大病初愈,本宫自然要穿得喜庆些,若是净穿些素色的衣衫,百姓们怕是会误以为皇家要办丧事了。”

这种“大逆不道”的发言,虽然连思离心里赞同,面上也不敢表现出来。

“公主,慎言啊…”她不知道对方的来意,依旧扮演着那个夹着尾巴做人的霁阳王。“咱们是表亲,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上京如今风声鹤唳,千万要谨言慎行呀。“

安阳公主却不想跟她兜圈子,没等主人请,自顾自坐到主位上:“若想请灵昀阁来助我成事,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此话一出,连思离纵然震惊,表现出来的样子却是木然的。李蔓草却是没控制住,疑惑的神情一闪而过。

安阳公主露出计谋得逞的笑容,带着些许孩子的天真:“之前不知道,现在确定了。”

她能知晓灵昀阁的事必定有自己的手段,连思离知道问不出结果,索性承认:“我确实有可以和灵昀阁牵线的方法,不知道公主所求何事,又愿意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安阳公主没有正面回答,毫无关联地提起了连思离的母亲清河公主:“我从小就很崇敬姑母,盼着有朝一日能成为像她那般深受百姓爱戴的公主。十几年前皇家的夺嫡之争,但凡她手段再悍烈些,最终会鹿死谁手可就说不准了。”

“公主这是何意?”

“她当年未敢迈出的一步我来迈,她当年未敢争的天下我来争,我们同为皇家血脉,文韬武略样样不比皇子们差,难道只因是女儿身,就甘愿屈居人下吗!”

连思离愕然,相似的话她在心里不知问过多少遍,十年磨砺,若不是撑着口气,她走不到现在。

“原来公主扶持齐王,是为了自己登上那个高位。既然如此,若是把齐王的势力壮大,公主又如何能如愿呢?”

安阳公主嗤笑:“所以你当齐王的一切是谁给的呢?他不过是我的一个傀儡罢了,若他日成事,如今支持他的那群人自然会认我为主。”

连思离记起,在她还没到上京之前,安阳公主可是上京风流第一人。嫁给太傅之孙冯楚越之后,并没有使她安分起来。外人都道她门客不断,私下甚是□□,却不会知道或是理解她隐藏起来的野心。

“所以,公主为何笃定我会帮你?”

安阳公主靠近连思离,她们有着一样浅琥珀色的眸子,似是想要在她的眼睛里找到自己:“亲眼看着母亲跳崖,你心里不曾有一丁点的恨意吗?你是清河公主的血脉,蛰伏十年敢只身来上京,这就说明你和我一样,都是‘疯子’。”

连思离突然大笑,起身叩拜:“臣愿助殿下得偿所愿。”

送走安阳公主,李蔓草被惊得久久缓不过神来,半晌才吐出一句:“她还真是个疯女人。”

“我们真要帮她吗?跟长家争,这事儿胜算不大。”

“帮啊,浑水才好摸鱼,我们来上京,为的不就是搅乱这一池浑水吗。”

不想和亲,舍了世人认为女子最宝贵的贞洁也在所不惜;想要谋权,就算豁出性命也要往上爬…这样的女子,确实算个疯女人。

连思离若有所思望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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