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何说起。
林晟却变得敢说:“兄长不知又误交什么人?听着点儿风声,就撺掇着他到父亲面前添油加醋。今日父亲难得带着兄长议事,本来就不顺利,兄长又当众告发我贪污,父亲觉得丢脸便动怒。”
缪泠噗嗤笑出声,想象一下那个场景真是太荒唐。中书令和尚书令都在,全场都是大聪明,然后太子大义灭亲地当众告发弟弟贪污!
当众哦,怕皇上会包庇似的。
笑了一会儿,她又变得一脸难过:“林晟,我好像有可能撑不下去。”
“病了?”林晟紧张地问。
缪泠缓缓摸一下心,接着指一下脑子。
“所有人都知道子虚乌有,为什么还要让你受委屈呢?”缪泠长长地叹一口气问道,“我是不是太天真?太贪得无厌?我觉得努力就应该有好结果,可事实并非如此。我如今确实顺遂,因为你们都很照顾我。若是有一天你们不再喜欢我,那时候是不是怎么努力都没用?即便我把一切筹备得很好,只要你们反对,一句话就能让一切成空。好多事情不完美,我知道我理解,可是我觉得不对。比如今天不应该抓你,再比如不应该那么晚抓孙千和郑司徒。郑司徒设局罪证确凿,人证都在我家里坐着,为什么不抓凶手?至于你,无凭无据为什么被抓?”
林晟想抱抱她,被她单手推开:“没事,我唠叨一下就好了。”
林晟挪动椅子挨着她坐,循循善诱道:“最近在忙什么?”
缪泠不答反问:“你有哪一点跟贪污扯上关系?”
林晟如实说道:“我们击败敌军之后通常把敌方物资烧掉,没有战利品,便有传言是我私吞。”
缪泠失笑:“我们也听过,从文都知道不是真的,所以没去理会。难道是因为这样,所以传言有机会传到太子耳朵里?他以为没人反驳,是因为反驳不了吗?”
林晟笑道:“哦?从文怎么说?”
缪泠大笑:“他就是小骄傲觉得大尚最好,不需要抢俞国的东西。”
林晟点点头,仔细解释:“确实有些物资,但我们都是小股突击找到敌军,没有足够的人力搬运物资。也不能原地守着物资等待后续部队到达,否则敌军主力会比援军来得更快。人等着会被合围,物资留下就是资敌,所以一般都是燃烧处理。”
缪泠撇撇嘴:“解释得很清晰,为什么不这么跟陛下说?”
林晟挑眉:“他就是知道这事儿好解释,所以更生气。乌城跟俞国交战这么久,怎么会不清楚呢?若是俞国能有什么值得我贪污,乌城怎么会越打越穷?应该打一次,发一次财。”
缪泠看一眼门外,嘟嘟囔囔地说:“我觉得压力好大,好坏对错的评判没有一个标准,一切都跟儿戏似的。”
林晟笑眼看她,似乎是鼓励的。
缪泠心一横,终于说出口:“我觉得你们皇家影响太大,你和太子随便斗一斗,所有人都紧张得不行。你们压力大,我们也无所适从。”
林晟笑出声,呼气一震一震的吹过来。缪泠觉得他是取笑自己,闷闷地低着头。
“你想说皇权太大。”林晟直言。
“是。”缪泠觉得话说到这份上还不敢承认就太怂。
林晟伸手把缪泠的椅子挪一下使得俩人膝盖挨着膝盖,沉声说道:“我们不在京城的时候也不会这么觉得。”
双重否定句,好绕!
缪泠轻轻抬头看他,以为他说错,疑问道:“也觉得?”
林晟清晰地回答:“不这么觉得。”
“诚然,皇上不理不睬,乌城便孤立无援十几年。可是,你再仔细想一想,现在全国支持菀州大战不也是因为皇上一句话?若非皇权强盛可以调配全国资源,新州和仓州等地凭什么纳税支持菀州大战?若没有皇上的权威,我得跟各州打好关系,还得各处派遣使者去游说。即便一切顺利拉起一支驱逐俞国的盟军,最后也很可能是魏国公攻打京城一般的效果。缪泠,我们现在还不适合三十二州各自为政,否则什么事都干不成。甚至也不适合给三省六部放权,否则这一帮官员天天吵架就够忙的。当个好官很简单,据理力争自能收获美誉无数,但是当权者更重要的品质是要敢于担错。”
缪泠低垂着眼:“你好像没有说服我。”
林晟温柔道:“不着急的。”
缪泠感动地垂下头,闷声说:“着急的。你们为什么对我这么有耐心?”
林晟笑道:“你看狗熊崽可爱吗?”
“脏兮兮,但是可爱的。”
“有句话形容这个年纪……”
缪泠轻轻推一下他催促着,林晟揭晓答案:“拉屎都挨夸的年纪。”
反正就是偏爱,不管缪泠怎么样他都喜欢。
缪泠听完却更难过,问道:“你可知陛下今日为何心情不佳?”
林晟皱一下眉:“这个确实来不及打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