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有事应该早打起来了。”管彤在慕思年怀里不适应,推开他,掀开帘子探头往外看去。
冬日晚间的寒风吹来,管彤觉得自己耳朵的温度降了些。
一个满身是血的人站在路边,慕思年手下的人警惕着,双方都没有动作。
管彤正好看到那血人倒地:“有些······像云生。”
慕思年跳下马车,已经有人把地上的人翻了个面。
是云生。
管彤跟过去:“抬进马车回去治伤。”
车夫不敢耽误,不多时,马车就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云生武功高强,能让他吃亏成这个样子······
“应该是冲着你来的,被云生误打误撞中了招。”管彤沉思道,“原本是忌惮你的身份,后来是干脆下死手么?”
对皇子下手,背后的人胆子挺大。
慕思年面色有些阴沉:“不该让阿姝看这些波诡的。”
他的阿姝,不该牵扯进这些,不该忧思多虑,担惊受怕。
“我不看,这些也是存在的。”管彤道。
上一世,她从清远侯府的后院到东宫的后院,生活永远是平静的,对朝堂上的暗流汹涌毫不知情。等清远侯府被指僭越的时候,才惊慌着知晓,几乎没有应对的能力。
慕思年已经转过身来,对着管彤永远是眉眼带笑:“我们去前面歇歇,等人来接。”
管彤心中觉得有些奇怪,短暂地凝视他,道:“没有那么娇气,走走吧。”
正好想想近日发生的事。
“好。”
将要走回齐王府的时候,天上飘起了雪。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来得浩浩荡荡,没多久眼前便是白茫茫的一片,辽远到没有边际。
管彤抬头看了看天,恰巧一片雪花落在她睫上。管彤顺势闭了眼,心里只觉得这冬天真冷。随便一阵风就是刺骨的寒意,直直刮到人心里。
上一世,幕后之人那么大手笔,策划了清远侯府僭越一事,管彤奔波许久,才抓住一点线索。
这一世,早早掺和进来查,却发现这之中牵扯到的人和事,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多。
管彤隐隐约约觉得,这已经不是大理寺能谋划的范围了。僭越案背后或许有一场更大的局,她却不知道执棋之人是谁,甚至看不清棋局的走向。
突然感到一阵暖意,管彤睁开眼。
是慕思年注意到管彤停下,以为她冷,解下了自己的裘衣给她披上。
“慕思年。”管彤张口,有一团浅浅的白气呼出。
她轻声道:“你有些奇怪。”
慕思年微不可见地愣了一下,随机眉梢轻挑,语调闲散:“阿姝觉得我哪里和以前不一样了吗?”
管彤想了想,发现自己说不上来。
上一世,慕思年在一年前便进宫侍疾,此后直到清远侯府出事,管彤求到慕思年面前,两人都没有见过面。
她只知道后来的慕思年对她的态度,晦暗不明,讥讽恶劣。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变的。
也不知道慕思年这时候该是什么样的。
管彤往前走:“淑妃娘娘没有大碍吧?”
慕思年跟在后面:“母妃只是染了风寒,现下无事了,但怕过了病气给你,没有召我们入宫。”
管彤点点头。
淑妃的病也不是契机,或许是上一世的慕思年奇怪。
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回到府上,慕思年跟着管彤进了房间,还没等管彤赶人,便不住地咳嗽起来。
一只通体雪白的猫走过来,蹭了蹭管彤的裙角。
慕思年咳得几乎要说不出话来:“乌云,出去。”
管彤抱起乌云往里走:“外面那么冷,你过敏难受就回自己房里,哪里有开口就赶猫的道理。”
乌云窝在管彤怀里,有恃无恐地朝慕思年“喵”了一声。
乌云喜欢缠着管彤,管彤也因为喜欢,常留它在身边。
而慕思年要缠着管彤,非但要被赶,还因为阴魂不散的乌云一直咳嗽。
慕思年朝乌云恶狠狠道:“你要不是阿姝送的,我早扔了。”
这只猫是管彤送的。
管彤和慕思年相识于一场宫宴。
幼时,一直在管彤身边伺候的嬷嬷明里暗里告诉管彤:你是清远侯的嫡女,代表着清远侯府。你需要为了清远侯府以后不被猜忌,而装成骄纵蠢笨的样子,告诉别人,清远侯府没有威胁性。
彼时管彤鲁班锁不离手,一直把玩着,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
嬷嬷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管彤,最后只是叹了口气。
管彤听进去了。
她在宫宴上摔了茶盏,吵着说无聊。不管宴上的调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