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只有府内的女眷,儿郎们却都没来,卫启贤和卫三郎在宫中当值未归,卫二郎身体抱恙不方便过来。
杨氏与卫熙敏对今日都只是敷衍了事,所以只让人服侍着用饭也懒得说什么,卫二娘虽心中不快,但也只得将怒气咬牙吞下,本以为此次只是安静的用了饭作罢,谁知席间卫二娘生母梅姨娘开了口“太太,奴婢眼见着二郎君也已快十九,亲事不知何时才能定下?”
杨氏慢条斯理的又用了一小盅羊羹,拿帕子拭了拭嘴角,这才冷笑声道:“怎么,担心我不给安排?”
梅姨娘慌道:“奴婢不敢,只顺口问问。”
杨氏哪里不知她心中如何想,也不看看自己那儿子有何本事,文不成武不就的,就连那模样也不算顶好,前些年本想给他捐个官,谁知他去了衙门一点不成样子,倒是让卫启贤动了怒气,之后便不再管了。
杨氏自然更不会去理会一个庶子,府中也不缺养这么个庶子的银钱。
她帮他相看姑娘,可她看上的人家看中的是卫三郎,看中他的又是些破落户,她若是答应了那些落魄户,外头的人还不知道如何编排她。
一想到这个庶子院里一堆莺莺燕燕,杨氏便觉得厌恶,她丈夫是个洁身自好的,不曾想生这个庶子却跟着大伯兄学了。
大伯兄好歹还有前程,他算个什么?
如今这梅姨娘好意思过来问,杨氏忍不住沉下了脸“有这闲心,还不如想着如何将他屋里的那些个混账处理干净!”
梅姨娘脸色变了几变,最终再也没能说出什么话来,一旁的燕姨娘忍不住捂嘴窃笑,正巧被杨氏给瞧见了“还有你,平日里也该教教三娘的规矩了。”
那卫三娘子跟着小孩儿似的,此刻还在大快朵颐,像是平日里没吃过好东西一般,让燕姨娘瞬间红了脸,忙应声称是,又是伸手扯了扯卫三娘的衣袖。
卫三娘嘴里塞着东西,根本就懒得理会她生母。
卫熙敏忍不住噗嗤一笑,嘴里的饭都给喷了出来,幸好没朝着席面,不然这饭都可以不用了。
“咳咳咳……瞧你长得也不像是缺伙食的人,怎么这般嘴馋。”
杨氏斥道:“说什么胡话!”
卫熙敏接过阿沁倒给她的茶喝了一口,嬉皮笑脸道:“母亲,我难道有说错?您看她那张脸,都快像那十五的月亮了。”
阿沁听卫熙敏这样一说,忍不住朝卫三娘看了一眼,瞧见卫三娘面若银盘,也不算胖,真的比上次见长了些许,不过瞧着倒还有多了几分少女的娇憨,此刻小嘴儿一动一动的嚼个不停,根本就没理会别人。
也不知是真傻,还是装的。
杨氏见卫三娘这个样子,也再懒得理会,又让人侍候着用着饭食。
两个姨娘均如坐针毡,卫二娘低着头咬牙切齿,倒是卫三娘沉迷面前的美食,对卫熙敏的嘲笑浑然不管。
卫熙敏瞧着众人都沉默了下来,看了一会儿卫三娘后便觉得兴趣缺缺,之后倒是安生的让阿沁为她布菜用饭。
一顿饭下来,也只剩下那卫三娘一脸餍足。
待用饭毕,一众人便各自回院,都没人想多停留。
回去的路上,卫二娘忍不住朝着梅姨娘发火,梅姨娘听了也不发怒,倒是让卫二娘更加委屈了。
“以往也就罢了,今日可是我的生辰,你与母亲说那话作甚,白白的败了兴致,兄长什么情况,你难道还不够清楚吗?!”
梅姨娘挥手让下人们退后,这才小声道:“我哪里不知,可那好歹是你的兄长,如今都快十九了,亲事连个影子都不曾有,我能不着急吗?”
卫二娘冷哼了声“你急有什么用,他这次什么情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去处理倒是说上我的不是了,我怎么就托生到你的肚子里!”
语罢,抬步大步去了,徒留梅姨娘呆愣当场,不一会儿便忍不住掩面抽泣了起来。
另一边,卫熙敏回院的途中突然改了道,想着去花园里逛一圈,偶遇躲在角落里哭泣的一个丫鬟,见那丫鬟生得细腰肥臀的,胸前鼓囊囊的,不由低头看下了自己,嘴角一撇有些不快“去问问看那边什么情况?”
春柳得令,颠颠儿的就小跑了过去,阿沁却皱起了眉头,低声道:“娘子,奴婢瞧她那个打扮,像是杂院里侍候的。”
杂院里侍候的下人,跑到内院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