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慕名而来。
人人心中拨着算盘,细算下来,还是嘟嘟拼马车划算。
养马村马车行盘活!
不少马夫去而复返,腆着脸求老季给机会。
宋其月听完,仍旧笑盈盈的,什么也没发生似的,照单全收。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没什么好责怪的。她始终记得,要带领全村人暴富。
几家欢喜几家愁。听说凌老爷子把小儿子臭骂了一顿,凌温言梁氏哄劝着才没动家法。凌无书的日子,异常艰难。
他不会善罢甘休,宋其月这几日念叨着,曹操便到了。
正是晌午饭的时候,桃月居正忙得热火朝天。凌无书带着柱子进了包间,点了满桌子菜。
来者不善!
宋其月特地炖了一壶碧螺春,命霍青山送上去。
须臾,他满脸怒气冲进后厨,边骂边放茶壶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臭石头真是蹬鼻子上脸!小爷赏脸伺候他,他还喘上了!一会茶热了,一会茶凉了,一会要七分烫的……”
后厨人劝着,有人给他擦汗,有人给他递糕点。
“活该!宋其月笑道。
“老祖奶,青山哥哥怎么活该了?”小桃问。
“明知道凌无书是那种人,还跟他置气,不是活该是什么?”宋其月打趣道。
“我是哪种人啊?”门帘忽地传来凌无书寒若冰霜的声音。
宋其月悚然,手中瓷碗差点脱手。
“想不到,堂堂老祖奶也爱背后嚼人舌根!”他嘴角扯了扯,嘲笑意味明显。
“刚刚我们在议论中午吃什么,许是您听错了!”宋其月笑吟吟辩解。
众人会意,默契道:“是啊!凌公子,我们刚才讨论吃的哩!”
凌无书脸色倏地阴沉下来,音色透着凉意。“有个好消息,不知是当场宣布呢,还是老祖奶跟我上去?”
宋其月心中一凛,陪着笑脸道:“您是客人,我上去。”
“奥对了,不知我那七分烫的茶,霍跑堂换好没?”凌无书嘲弄般丢下这句话,掀帘离开。
霍青山霍地站起,怒不可赦。宋其月摁住他肩膀,朝他使了使眼色,夺过茶壶追了上去。
进了包间,柱子忙起身唯唯诺诺朝她点头。
凌无书漫不经心推过来一个匣子,道:“老祖奶看看吧,书契外加凌家违约需要赔付的银两,全在里面了!”
宋其月拿起书契,暗中叫苦,央求道:“凌公子,我们原是租期两年,这才半年多……”
“实在不好意思,这间铺子,凌家有急用!”凌无书冷冷打断,眉宇间写满不耐烦。
那一千两银子并未动多少,若此时买合适铺子,怎么着也得十天半个月。
马车行刚缓过劲来,桃月居不能停下。
“我需要时间!”她定定道。
“多久?”
“半个月!”她回答。
“十天!”
“来不及!”宋其月哀求。
“七天!”
“好!”
他心肠石头般硬,怎么会因几句哀求心软,宋其月有些后悔。
宋其月要买商铺的消息不胫而走,只是卖家商量好似的,要么不卖,要么价格奇高。宋其月心中了然,定是凌无书暗中使绊子。
“姐姐,不如我们跟臭石头拼了!简直欺人太甚!”霍青山愤愤道。
“不!”宋其月双眸沉静如水,“我们还有一处地方没去!”
入夜,宋其月命霍青山带好银票,敲开了聚仙居的店门。
夏掌柜见到钱匣子,便知他们来意,将人请到包间,沏了一壶好茶。
“夏掌柜,实不相瞒,此次来,是想盘下聚仙居。”宋其月开门见山,“匣子里有九百五十八两银子,不知够不够?”
夏掌柜眉头紧锁,叹口气道:“我当然明白老祖奶的意思,是想救我出凌家牢笼!可是凌家传出话来,但凡与老祖奶做生意的,别想在永安镇生存下去!”
宋其月犹如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浑身凉透。
“老祖奶,我也是没有办法,”夏掌柜凄神色然,“若是独身一人,便是跟他们拼了也无所谓。可是背后妻儿老小,个个都是软肋,这口气,我是不咽也得咽呐!”
夏掌柜本是外地来的,娶得本地婆娘。夫妻琴瑟和鸣,几年前也曾想逃离此处,奈何妻子难舍故土,就此作罢。
“如此,打扰了!”宋其月知他为难,也不忍心再劝。
正在此时,门”吱“一声开了,夏夫人满眼含泪立在门框,期期艾艾道:“我愿意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