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里炖着小浣熊带来的丝绒金针菇,古溪微笑着给每人都盛了一碗汤。
“来,别客气,锅里还有,在海国可难得吃到一回热乎的汤。”
这也是她最近才想起来的,当初搬海国的时候想着空气,阳光必不可少,竟遗漏了这么大一个缺陷,害她吃了好几顿的冷馒头,连碗热茶都喝不上,那这千年来这些海国子民平日里又是如何生存的,她果真不是一个称职的人。
小浣熊低头瞧着碗里紫乎乎一团辨认不出是何食材的……汤?甚至在它被面前这个女人威胁,迟疑要不要喝的时候,它突然冒出了一个鬼魂泡,吓得小浣熊丢下碗就躲在了树后。
被自己熬的汤泼了一脸的古溪抽了抽嘴角,捏着拳就想揍熊。
“好喝。”
一旁的白珀长霁坐在石凳上,单手喝着碗里紫乎乎的汤,瓷碗离开了他的唇,他垂眸看着碗底,不知在想些什么,忽而轻声喟叹道。
古溪丢开了手里掐得快咽气的小浣熊,打理了一下面部,转头冲他一笑,“嘿嘿,还是霁霁最好了,下次还做给你吃。”然后回眸斜盯着脚边瑟瑟发抖的怂熊,“至于某些熊,就别想了。”
小浣熊既害怕又高兴,你便只管坑害这味觉失常的人类吧。
古溪心里乐开了花,蹦蹦跳跳的跑去白珀长霁身边撒花。
“霁霁,下次想吃什么,你告诉我,我给你做。”
白珀长霁垂着眸,根根分明的羽睫轻颤,冷冷的声线中潜藏着一抹温柔:“嗯,蛋炒饭。”
古溪噘着嘴摸了摸下巴而后郑重的点了点头:“嗯嗯,虽然很难,但我可以试试做。”
白珀长霁的目光离开了瓷碗,转而抬头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光,“好。”
古溪伸手在白珀长霁疑惑的目光下轻轻擦过他嘴角犹带的一抹浅紫,放到了自己唇边浅尝了一下,皱了皱眉,她玩味的笑了一下,“你刚刚是不是笑了。”
白珀长霁打开她的手,冷硬道:“没有。”
古溪的低头去瞧他,不依不饶道:“是不是笑了,一定有。”
白珀长霁闭了闭眼,斩钉截铁道:“没有!”
第二日,日上竿头,快到正午时分了,白珀长霁拉起还在睡梦中的古溪,理由是再不出去,她会被懒死,而昨日傍晚,那只小浣熊就偷偷逃走了。
古溪打着哈欠,被白珀长霁拖拉着走,其实她觉得懒死也没什么不好的。
带着一个根本不想动的累赘,才是真的要命。
白珀长霁叹了口气,似是拖累了,放开了拉她的手,揉了揉手腕处。就在这空档先才还懒得赖在地上的古溪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一溜人就没了。
他半天没听到这个女人闹腾,回头哪儿还有什么人。
白珀长霁恨得牙痒痒:“古溪,这个女人…”
白珀长霁找了许久,在一处森林中的小溪湖找到了她。
他站在一根长满绿植横跨在小溪流的树木桥上,背对着她。
小溪流通达的地方是一泊小湖,古溪正玩水玩得欢,看他找来了,她微微往后靠在水边的石头上,邪笑着看着不敢看她的他,抬手捏了个诀。
白珀长霁感知到来自上空的威胁,召剑就要将它斩得七零八碎,抬头一看是古溪的衣裙,转而换手一捞,稳稳的搭在了他左臂弯处。
他侧眸,却不看她。“好玩吗?”
那人冷冰冰生气的话语仍不能令贼心不死的古溪收手,反而激起了她强烈的玩心,她手捏起一个圈放在眼前,看到阳光透过湖水反射到他海青色的裙摆上,金光粼粼,而他站立如松,鸦黑长发及腰,细软的边发泛着一层金光,他整个人都站在光里,阳光好似带走了他的冰冷无情,看了看他持剑的右手,答非所问般细细的笑道:“是一把好剑。”
白珀长霁垂眸,语气不温不愠道:“你可知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古溪又靠了回去,闭眼不听。
白珀长霁收回了眼,看向森林深处:“你打破了海狱最外层的封印,现在海狱积攒十余万年的魔气有七层都跑了出去,我想粦羽国现在应该成另一个海中炼狱了吧。”像是想到什么,“对了,你的好姐妹现在还在粦羽国,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古溪睁眼,又缓缓闭上,“不急。”
白珀长霁:“海狱的第二层封印正因为雷季的到来而在不断削弱,一旦封印破除,海狱的妖魔都会被放出,当真不急?”
古溪闲适地道:“我看这海狱也没几只妖呀,不急,至于雷季,这不还有几日,我就不信我们走不出去。”
古溪蹭地站了起来,白珀长霁耳边传来一阵哗啦响,似是刺啦到耳朵,他的耳尖染上了一层淡粉。
“好无聊啊,玩累了,我们走吧。”
古溪接过白珀长霁背对着她递来的衣物,她发现后衣领处已经被补好了,笑了笑快速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