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允砚没有跟他一起回去的意思,祁哲宣又道:“此事也给太后提了个醒。她老人家觉得咱们京城中的贵女都还没挑夫婿呢,怎能轮的上她一个苦寒之地的公主,而且一来便要选宸王殿下。于是太后命皇后与二姐十日后在澄序别苑举办一场诗词歌会,言下之意便是将适婚年龄的少男少女聚在一起,相相亲。要是有看对眼的,她老人家当场赐婚。”
祁允砚端着茶杯一饮而尽,随后眨巴着双眼,水灵灵地看着眼前的四哥,等他继续说。
祁哲宣:……
祁哲宣也顾不上祁允砚是真不懂还是装的,开门见山道:“你便在十日后澄序别苑赏诗会的名单上,所以,今日跟我一起回府”
“为何?”这回轮到祁允砚不淡定的,她当即站起身说道,“二姐素来知道我不喜那种场合,定然不会让我去的,为何这次的受邀名单中会有我?”
祁哲宣笑了笑却没急着回答,只拿过茶壶,给她斟了一杯。
“此次赏诗会虽是皇后与太子妃一同举办,但邀请名单是太后掌了眼的。据说二姐将名单呈上时,太后翻看了好一会像是在找什么人。二姐当时也纳闷呢,太后这是找谁呢?不过后来她便知道了……”
维安侯府中的二小姐姐祁允硝是当今太子的太子妃。她嫁入宫中时她这幺妹还只是个十岁孩童,因母亲去世,父亲又不在京城,所以她和祁哲宣格外疼爱祁允砚。
祁允硝也知她不喜与京都贵女打交道,故而非必要场合的名单上是没有她的。今年正赶上祁允砚及笄之年,祁允硝本想着她虽及笄却也是孩子心性,离出嫁还尚早,所以便在书写名单时故意将她落下。
她将册子合上,便与皇后一同到了太后寝宫。
太后婢女接过册子递给太后,只见太后眯起眼,在那名单上看了又看。
这也让塌下正端坐的婆媳二人一头雾水,两两疑惑。僵持了好一会,还是皇后先开了话头:“母后这是找谁呢?这册子可是出了什么不妥之处?”
“并无不妥。不过……”
太后像是有些失望似的,将册子放下,叹了口气。
“不过如何?”皇后在一旁为太后取了团扇扇着,不徐不疾道,“京中适龄未婚的孩子们都在这了,连宸王殿下都在,母后可是觉得谁被落下了?”
听到此处,太后颇有些满意地看了皇后一眼,转而笑眯眯地对着右手下侧端坐的太子妃祁允砚道:“我记得阿砚那丫头前几日及笄了?”
似乎没料到太后亲昵地叫着祁允砚的乳名有些意外,祁允硝还是点头回答道:“是,承蒙太后娘娘记挂,小妹确于三日前及笄。太后娘娘还赠与小妹一副白玉步摇作及笄礼物,因小妹生辰与家母忌日同一天,故而父亲将阿砚生辰往后挪了一日。不过阿砚每年生辰总要去国安寺中为母亲祈福,所以太后的生辰礼还在东宫,原本打算等阿砚回府时再送去。未及时将太后礼物送出是……”
后面请罪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太后稍抬手打断,示意她坐下。
“哀家知道你母亲去世的早,淮安侯也长年在外。阿砚自小便是你和四小子带大的,你们宠爱六丫头,这几年也随着她的性子不与京中贵女结交,任由她在什么庄稼田地里打滚。不与贵女们打交道也就罢了,这丫头我知道,心眼好着呢出不了错,可她未来找个如何的夫婿你们可想过?六丫头找个农户?祁安那老家伙怕是不会同意吧。”
祁允硝听到父亲姓名,头低的更低了点,抬手请罪道:“孙媳知错,请太后娘娘教会。”
太后慈祥地笑了两声,又淡淡道:“去,把六丫头的名字也填上。你们不管六丫头的婚事还是让我这个老婆子来管吧。”
……
出了太后寝宫,祁允硝抬头望了望东边高高悬挂着的圆日,一时间涌出不适之感。
她不知祁允砚将来如何,未来夫婿如何,只盼着她一生平安顺遂,去做她想做的事,随心就好。
而如今,太后已然挑明祁允砚的婚事她全权做主,不知是好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