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扔了,万一被宸王知道她如此糟蹋他的东西……
“如此倒是太过贵重……”
祁允砚拒绝的话还没说完,只见两道身影快速闪现在窗口。别说扶亭礼这习武之人,祁允砚都发现了……哦不,是看见了。
东南西北两人蹲在窗边,毫无掩饰杀意,直视扶亭礼。
于是祁允砚披着被子冲进他们中间,隔断了双方目光较劲。
“宸王殿下今日之举也是两全之法,宸王殿下今日之恩小女也记下了。在此打扰殿下之时小女的侍卫来了,小女也就此告辞。”
“等等。”
还不等祁允砚挪动一步,只听身后的人又道,“祁小姐说的两全之法,一全在祁小姐本王了然,那这第二全从何而来?”
叫祁允砚不说话,扶亭礼又不紧不慢道:“祁小姐可有治疗伤痛的药膏?不妨拿了本王这瓶,算是赔小姐衣服,可好?”
听扶亭礼如此说了祁允砚也不好不回应,于是她转过身去,看到了桌上摆着的那瓶药。
黑曜石瓶静立在桌上,这瓶药和西北当初撒在伤口上那瓶一模一样。祁允砚这才想起来,药方子是陛下赐的。故而祁府凡是习武之人必随身携带,只因它是治疗伤痛最有疗效的。
正是习武之人常带,祁允砚随处可见,自然忽略了它的来处。甚至在西北掏出药为他疗伤时也并无不妥。
既然方子是皇上给的,那这好东西定然也不会只有祁家有。还有宫中一品将军、侯爷和在西北驻守的宸王殿下,他们定然也有。
等扶亭礼醒来自然会认得那药粉,再一查当天谁去了国安寺,结果自然一目了然。
祁允砚不自觉地攥紧手中被子,脸上却丝毫不漏怯色,“那小女也不推脱殿下好意了,多谢殿下。”
把药瓶子握在手中道了谢后祁允砚急忙走到窗前想跨出去,谁知身后那人没完没了,“你今日在那巷口找什么?”
祁允砚知道扶亭礼适才之举明显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他既然对她并无杀意,那她也没必要再继续装傻充愣,反而适得其反。
“我家狗被狗贩子拐走了,我怀疑那巷子里的包子铺,所以就来了。”
“那家铺子后的主子你可知晓?”
这下祁允砚倒是也不着急走了。她顺势走道桌边坐下,问道:“不就是王龙?不过一个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恶徒小人,他有什么了不起?”
扶亭礼这时倒将视线落在祁允砚脸上。
女孩因在被子里挣扎过,现在头发乱蓬蓬的她竟也未曾察觉。倒不是觉得她邋遢,就是在汴京城能遇到如此不拘小节的有些意外。
有些月光正好照在她的脸上,打的她睫毛下一片阴影。如果扶亭礼没记错,她的左眼睑后有大约一公分的伤疤。不过看她如今这般行事怕是已然不记得儿时那些事了。
扶亭礼想起坊间她“小霸王”的传言不由得微微一笑。她这个小霸王自然也是知道王龙的,于是他便问了个别的:“王龙身后之人在宫中,你不可轻举妄动牵连祁家。”
“叫你身边前去打探的暗卫将他看到的都说出来。”扶亭礼眼皮也没抬一下,取了桌上的紫砂壶为自己斟了杯茶。
西北虽然候在窗外却也知道了扶亭礼的身份,得了祁允砚示意他便单膝跪地抱拳道:“铺中确实有数十只狗,可并没有见到板栗。它们不知以何划分,分了五六间房间。并且以属下的观察,守卫之人每一炷香便巡视一次。属下有把握在一炷香的时间进屋探查。”
“一炷香巡视一次?那他们其余时间在干嘛?”祁允砚抓住其中漏洞,未免也太不在意了。既然不在意又为何在发现狗中有一个不对便审问小乞丐他们?
“他们在一间主屋中喝酒、划拳。”
听西北说完祁允砚便紧皱眉头,手指不自觉地捻着什么。丝毫没有注意扶亭礼正看着自己,自然也不知道他察觉祁允砚要蹙眉时便一眼不眨的盯着看。
“是陷阱。”
“会不会是……”
两人齐齐出声,说完屋中便陷入寂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