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看陈云。
陈云没有生病,她怀孕了。她瘦的惊人,胎儿已经显怀,更衬的她骨瘦如柴。陈南感到心慌。
陈云摇头垂泪说自己不知道,一开始身体有异常她以为自己生病了,去看大夫,大夫说没事。三个月后身体又出现同样的状况,她又去看了大夫,大夫说她怀孕了,月份浅不要再行房事……
世子派了王府的女医去看陈云。
女医说陈云现下忧思过重身体虚弱,落胎之后恐怕落下病根,让她先养养身体再说。
陈云的肚子逐渐隆起,人也圆润了一些。看她慢慢恢复往日的神采,陈南也就放心的让陈海去查。
陈云的只言片语提供不了线索,世子出了点力,事情很快水落石出:是枫桥书院的严夫子。
他两次潜入陈家都做足了准备,修了面,带了迷药带了绳。第二日又粘上胡须若无其事的去学院。
陈云以前提起过严夫子,说他成亲两次夫人都没了,很是可怜,有过几次接触但是不熟,没想到他竟然托媒人上门,这让陈云很是惊讶,还说以后避着他走……
世子问陈南如何处理,陈南说:“大夫说阿姐下个月就可以喝药了,等阿姐养好身体过完年,我们要回陈家村祭拜。”她要让严夫子身败名裂,但不能牵扯到阿姐,等她带阿姐离开,事情由世子来做。
没等到大夫配药落胎,陈云就早产了。
严夫子这次潜入陈家时被陈林陈竹当场抓获,他跪在地上胡言乱语时被陈云听见,陈云当场晕了过去。
大夫说现在不能落胎,只能生。陈云流了很多血,陈南很害怕,攥紧她的手不敢松开一直喊阿姐。
陈云眼前发黑,费力的看向泪流满面的陈南,她才八岁还那么小,还没有看着她长大……瞬间恨意滔天,她不想嫁为人妻有错吗?她拒绝一个克妻的老男人有错吗?她怀了孩子不想生有错吗?凭什么!
“生了生了!是个男孩!”
陈云突然眼睛一瞪,死死的抓住陈南的手,声音如泣血:“小南!杀了他!不能留!”
陈林去找陈海还没回来,陈竹找来世子先到。
陈竹不敢进去,靠着柱子流泪。
世子换下大氅,等身上寒气散了才掀开帘子进去。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榻上的婴儿□□,双眼紧闭不知生死。陈云已经没了呼吸,陈南在给她擦脸。
世子探了探孩子的鼻息,找来干净的布巾准备给他裹上。
“死了吗?”
“没有。”
“阿姐说他不能留。陈家村的人都被诅咒过,生的孩子都有残疾。”
“……怎么会……”
“陈家村的人是自杀……”
二十年多前陈家村有过一次天灾,他们认为是天罚,以为上苍饶恕了他们,可是后来出生的孩子依然有缺陷,他们就死心了,五年前那次天灾是他们等来的。可是他们又不舍得血脉断绝,陈云陈海等六人是挑选过没有明显缺陷的孩子。这也是他们不愿意成亲生子的原因,他们不想让被诅咒的血脉再延续下去了。
世子看着这个四肢健全但呼吸微弱的孩子有些于心不忍:“不到六个月就出来了,现在没死估计也活不了多久,我把他带回王府找人照顾着,以后如何再看情况好不好?”
给陈云办完丧事后,陈南才有空去看严夫子。阿姐说“杀了他”是严夫子,“不能留”是那个孩子。孩子被世子抱回了王府,是生是死她不在意,但严夫子必须死。
“阿姐已死,你也不能苟活于世,如有来世我会再杀你一次。”不想让血溅到身上,陈南用的是飞镖,二十一支飞镖扎满他全身,亲眼看到他咽气陈南才走出牢房。
阿姐总说她不像个孩子,喜怒哀乐都过于平淡了。
“阿姐……我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