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二楼的厅里。
也不知道这是否为刻意的安排,这场子里的悦心和瑾安竟然被排到同个时候。
二楼的厅面虽然宽敞,可是房间就那么几个。房门关上,虽然能隔去一些说话的声音,可像琴声这种还是没办法阻拦。
两种声音杂糅碰到一起,要是被挑声的客人听见,并然会对这个安排产生不满的。
隔壁的两间屋子,瑾安只要了五位客人,而悦心那里,只有禹擢一人。
小厮在领路上去的时候破费了一番心思,他先带着那些散客上去,让在房间里的位置上坐好,关上房门,又单独去带了禹擢过来,走另一面的楼梯。
两间房都不大,和外面的厅相比是要小了一圈。前头的后楠木桌子那里,有纱帘遮挡,只是这次,姑娘都先做坐好了,他只能看见那个模糊的轮廓。
小厮引他坐下,给上了杯茶后,出去将房门关上。
“咚,咚”两下敲墙的声音。
沉静的文曲,如泣如诉的琴声化作一阵悲凉的风钻进众人耳朵,带着凄凄切切的冷意,有人的身体当下就不自觉的抖动,这股子冷凉在肺腑当间穿梭。乌蒙远天,涔涔细雨飘下,在他们裸露的肌肤上缠绵,勾起皮肉上的寒冷。
明明是在盛夏,听客们却都觉得这间屋子里已入了积雪的深冬。
那积雪融化时的刺骨寒风,配上这薄荷叶泡的茶水,原本是让暑热解渴的薄荷,给这喉间更加了股冰凉感。
听会琴声,悦心浅浅一笑。她偏落下头,古筝的琴音在她的指尖弹出。
不及隔壁的琵琶声悠扬,弦音温厚,苍韵松古。浑厚声音更似那清淡如水的白色月华倾斜,落进每个人心中。
屏散了那股凉意,如柳暗花明,枯木逢春。
两声琴音一唱一和,一时畅快,一时幽缓,感觉恢弘,还有小径之灵动轻快。
若是能品之人会觉得这样相和的琴声过分奇妙,新鲜畅然。倘若不能品的,只觉得声音混乱,贯如魔音震耳,吵闹烦杂。
些人或拧眉头,些人或神态平平,倒些舒服的,摇头晃脑。一曲的时辰顺然结束,在隔壁的房间里,小厮打开门,让散客下楼。
只是这间房屋,原本该有小厮打开的房门却是关紧。
禹擢回头,看到那扇被关起来的房门,他靠在椅背上,打量起房间内的装饰还有摆样。视线从那些摆件上一一看过,落在前面,他盯着那坐在纱帘后的人影。
她身后的窗户打开,有凉风吹进,隐约之间,禹擢看到了一个纤瘦的模糊的轮廓。这人的坐姿端庄,周身发散的气质倒不像乐场姑娘的那般随性,更有种世家小姐的稳重和端庄。
隔壁场子的听客已经全都走完,小厮打开门,门开的瞬间,瑾安也从屋外进来。
看到她突然过来,禹擢的瞳仁有一瞬间扩大,似些惊诧,只是他的惊讶并没有太久,方才两人合应的琴声,他大概能猜到一些。
作为当中唯一的男子,禹擢是显得局促。他站起来,掸了掸衣袖上落的茶水,他不自然的退后几步,尴尬道:“瑾安姑娘”
“三王爷”瑾安也回应了一礼。
禹擢装出好奇的样子问:“这不是悦心姑娘的场子么,怎么瑾安姑娘过来和姐妹相见,却要将房门关起来,还让我也留在这里?”
瑾安莞尔,她走过来站在禹擢的面前,轻声答道:“三王爷莫要惊慌,我只是想和三王爷做笔买卖罢了”
“买卖?”禹擢笑眼,视线也在两人当间来回切换,“我有什么是好和瑾安姑娘做买卖的”
“我们都有同一个目的,不是吗?”瑾安直接,“想来三王爷今日的犹豫,就是对我的身份起来疑心,担心我是南疆人,所以今儿才会从盛公子那抢到,来悦心姐姐这里,可理推出,三王爷近日对于南疆应当是破费心神的”
禹擢收下那番不在意的戏谑笑容,开始认真的思考起瑾安说的话来。
看见他思索的模样,瑾安继续,“作为这桩买卖的诚意,我可明确的告诉三王爷,我是南疆人,还是南疆的药人”
对于她的这番直白话,禹擢倒是没有太多惊讶。之前就埋下了怀疑的种子,现在不过是把这个怀疑的念头变真。只是禹擢的眸色依旧有微不可查的变暗,他看向瑾安问:“姑娘说出这句话,就不担心我会认为姑娘也是南疆派来的细作,从而将姑娘你关进死牢吗?”
迎上他看来探究的目光,瑾安从容回答,“你不会”
她这般肯定的样子,禹擢却是笑了,“姑娘就这么肯定我不会做?”
“因为你们都想要同一个结局”那个坐在纱帘后面,一直没说话的悦心起身答道。
她移开座位,缓步走出纱帘,清冷的嗓音一步一说,“三王爷要找到方少怡中的毒药,瑾安恰巧知道,她恨这种毒药,一切的线索都指向南疆,三王爷应该不会在这种局势下,做出不理智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