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用你当时的糊涂办法?”徐弋表情不显,只是语气当中却带着几分不悦。
“我当时能用,现在也依然可用”萧子兮说,常论办法不在于精贵,只在够用,管用就好。
“你当时如何,现在又如何!”听到她因为着急而说出口的糊涂话,徐弋的火气登时就上来,说话声音也比刚才要加大几些。
倘若当时的她还用年少轻狂,不知轻重这些修饰词去加遮掩。刚筑成内息,又得到蛊虫的帮助,虽然十余,只内力自然是要比一般的江湖侠客厉害,况且她当时的身体还有庄晏给出的一半内力,自然有本事敢一个人去南疆,搅出那道混乱,趁机夺回被他们抢走的公子芙蓉。
现在呢,内力混乱,蛊虫浅眠,本就是靠着仅剩下来的那点内息在苦苦支撑。她如今还要去南疆,这无异于是去送死。徐弋看着她,生气指责,“当时你一人过去,能全身而退全因你的运气好,没撞到蛊师,也趁他们防备薄弱之时动手。如今那边正在下套,可等着你去主动送上门,你还能说这趟一人闯过去,是能完全安好的回来?”
自知理亏,萧子兮默不作声。她耷拉脑袋,视线盯住地上的木板。要说云祁的话,是让她这急躁心绪中得到一丝慰藉。那徐弋的话,就是给她这般上火,不经由思考便想横冲直撞样子,浇淋的一盆冷水。
因着偶然出现的混乱,蛊师掐准庄晏那点还存留的善心,故意在岚山涉入道德困境之时,派出细作混入山中。那细作是装扮成受灾百姓的模样,在个大雨倾盆的傍晚敲响山门,恳求庄晏收留。
庄晏不想留他,只是他跪在山门前,大有不收留就长跪山前不起的做派。庄晏一时心软开口将他留下,安在后山做个洒扫弟子。可是那人,却趁着山下百姓上山来提无理要求的那日,趁着那道乱境,在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时候,他去禁地将公子芙蓉摘走一株。
庄晏被那些百姓气到吐血,昏沉当中他还发出呓语,忏愧自己做出的这些错误,懊恼自己那没用的好心,堪堪醒来时,又听得弟子来说公子芙蓉少了一株,为这事情,他急火攻心,当场就吐出好大一口血,昏迷榻边。
徐弋救了半日,各种名贵,能提吊气血的药材全都用下,好不容易才等他醒来,只是苏醒,身子越发孱弱,精神也不似从前。
徐弋说这是心病,只是心病还需心药来医。可若这颗心已经将死垂弱,还有什么精贵药材能将他救回来。
萧子兮端着刚熬好的药,准备给庄晏送去,正想敲门,却听得从里边传出的对话。
“那东西绝不能落在南疆手中”庄晏说道,紧跟一阵吵闹的声响,似他想要起来,却被徐弋阻拦。
“你现在的身体,要怎么去”徐弋按住他肩膀,强硬将他塞回床上,“你现在过去就是送死”
“那我也要去”庄晏说,“倘若让南疆得到,用它炼制出那种东西,这天下从此就没有一日好过”
徐弋拦着不让他下来,“我已经派出山上的隐客”
“若非我亲自取来,我到底不能放心”庄晏说着,又跟一阵咳嗽,他手捂住口上,摊开的手掌多出一迹淤血,握紧拳头,他懊恼后悔,“师祖说得对,这种东西就应该尽早销毁,我不该有那般泛滥的心思想着将它留下,成为眼下这个祸患”
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帕子递给他,徐弋坐在床边,宽慰他道:“你也是为着救人着想”
“可我到底是没救什么人啊”庄晏陷入深深的自责,那种强烈的名为愧疚的情绪使得他肢体僵硬,身体也止不住颤抖。
有些人能救,有些人不能救,有些人他想救却救不了,有些人他不想救,却有人逼迫他去救。
世上哪得两全法,不过是前边没路,后头死路。
还在门外的萧子兮听到庄晏发出的叹气声音,她的眸色沉下几些,却假装没事,伸手敲响房门。
将刚熬好,还带着些热气的药递给庄晏,看着他喝完,又听庄晏和徐弋说了会话,直到庄晏因为药效发作昏沉,睡着之时他们才从屋里出来。
“你师傅的事和你没关系,你也切莫去帮着他做,以免惹得你师傅不快”萧子兮正要去厨房把这药碗放下,却听得徐弋在身后说了这样一句。
萧子兮脚步滞了一瞬,转身看去时满脸疑问:“夫子,您在说什么?”
看到她脸上写满困惑和不解的样子,徐弋眼中生出几道探究和怀疑。难不成是刚才听错,她过来时确没有听见前头的对话。眉头微蹙,又发现她眼底那点漫出来的好奇,看向自己的视线上也多出几些急切,担心她会联想到什么,就在人快要问出口前,徐弋抢先道:“你师傅的身体并没大碍,只需调养几日就好,你别去多问他的伤情,当心影响他休息”
“是,我知道了”萧子兮应答,转身松下口气。
姜还是老的辣,自己都那样放轻脚步,还能被在房中的徐弋听到。看着手心里那掐红的印记,好险刚才是装出镇定的模样,这才没有被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