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中鱼3(1 / 2)

鱼十鸢把一碗黑乎乎的汤汁递给李酌修,李酌修只是垂目看着,并没有去接。

“快喝罢,凉了效力会大减的。”鱼十鸢看他犹犹豫豫,当着他的面先抿了一口。

“不苦的,快些喝罢。”

鱼十然喝药也是这般让人捉急,非要她先尝一口滋味,鱼十鸢自认为李酌修也是这般,动作倒也做的顺手。

“多、多谢。”李酌修看鱼十鸢喝得面不改色,心下稍稍安稳。

墨黑的汤汁浸润没血色掺染的唇瓣,李酌修的手即刻死死扣着碗底,手背有筋骨暴起,鱼十鸢还未反应过来他这是何意,只见他偏开头,黝黑汤汁尽数吐出。

“你!”鱼十鸢心疼地瞧了一眼地上的药汁,这碗药,她足足花了八个铜板才得来。

苦是苦了点,可,可她不是也没吐嘛,怎的这一个大男人还能吐了!

“在下不是有意的。”李酌修窘迫万分,双颊充血,倒是有了几分活色。

“你、我花了八个铜板买得药饵,你得还给我。”

鱼十鸢满眼不舍,带着怨气看向李酌修。

“该还,自然该还。”李酌修忙不迭点头,随后,又有些窘促开口:“只是在下行囊皆落了水,一时半会儿没法还清,望姑娘容我几天。”

李酌修说的诚恳,鱼十鸢也不好多加指责,遂点点头,将手旁一块抹布丢向李酌修。

李酌修埋首擦地时,鱼十鸢在一旁翻箱倒柜。

直到李酌修将地擦干净,鱼十鸢还未停下。于是李酌修立在一侧看她。

只见她面前有一个高她两头的木柜,她踮起脚尖,抬着胳膊在那柜顶摸摸索索半日,还是只能够着个边沿。

李酌修靠在床前,他先是往上瞧了瞧,只看到半个蒙了灰的柜顶,再无他物。

因没看到底,他也不好开口,便走过去,微微踮起脚往上扫了一眼,方才善意提醒道:“上面没甚么东西。”

嗓子沾了水,倒不似之前那样沙哑了,略略低沉的声音就在头顶响起,鱼十鸢大惊,飞快闪开,“别靠过来!”

李酌修这才发觉他刚刚靠的着实有些近,便弯腰拱手:“是在下失礼了。”

“姑娘莫怕,在下并无恶意。”

“退回去。”鱼十鸢双眼直勾勾看着李酌修,抬手指了指床笫,语气坚定,不容质度。

李酌修猜不透她的用意,深深看了一眼鱼十鸢,想知她用意,便乖乖退了回去。

“饭好了,我去给你端。”

鱼十鸢看着李酌修退了回去,微微松了口气,但又迫于他压人的气场,丢下一句话飞快跑出去。

李酌修望着鱼十鸢仓皇的背影,心底染上一计,他微微靠到床前,摆出一副乖巧的姿态,静等鱼儿落网。

鱼十鸢端着饭进来时,李酌修还握着那块布乖乖坐在床沿前,见她进来,笑弧微弯。

“吃饭罢。”

他自清醒后再没表现出什么瘴疠的症状,鱼十鸢微微放缓心情,待李酌修坐到桌前时,她搬来木凳坐到他对面。

“我叫鱼十鸢,你呢?”

李酌修执着筷子的手一顿,道:“时予。”

“时予?这姓氏稀奇,还是第一次听闻。”

李酌修手指点着筷子,没多言。

他将目光落到鱼十鸢所谓的饭菜上。

一碗清汤里浮了几粒稻谷,另一碟子里放了几根似为萝卜的东西,不知从哪里下筷。

鱼十鸢看他不动,将碗碟推近几分,直直看着他,话语有些局促:“家中只有这些。”

李酌修纠结半晌,端起碗,抿了口那清汤。

并没有香甜的米味,也没有清汤的鲜味。反而涩意横生。

李酌修眸色微闪,他看了眼鱼十鸢,将手中筷子放下,双手捧起碗,不出片刻,清汤见底。

鱼十鸢傻眼,语气急切:“就剩了这一碗,莫开口再要。”

“不要了。”李酌修放下碗,“姑娘刚刚在寻什么?”

这话倒是提醒了鱼十鸢,方才她是想寻只笔,把李酌修欠的债记下。

却被李酌修打断,不过好在她刚刚去左廊端饭时,发现灶膛上的黑灰甚似笔墨。

“你随我来。”

鱼娘并不在家,今日鱼十鸢想了个法子,对外称李酌修是鱼十鸢的远房表亲,左右鱼娘也不是当地人,没人知道她娘家的事儿。

这会应该是出去遛弯,顺带着散播“谣言”去了。

惴栗村就那么大点地方,谁家有点什么事儿,一顿饭的功夫就能传遍。

李酌修出了院子,放眼看去,并不是他所熟知的进制庭院。反倒很有特色。没有传统的鸱吻,取而代之是用瓦块修出的,类似于耳朵的东西。

他跟着鱼十鸢进了厨房,鱼十鸢蹲在灶膛前冲他招手,李酌修不明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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