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气爽,风和日丽。马蹄声由远至近,停在树林潺潺流淌的溪流边。
几人下车取水,恰好短暂休息,舒展久坐的身体。
天气尚好,一路上,红书书反复问及墨箫术法之事,墨箫便趁此机会,将一些粗浅的自保之术教给两位姑娘。
他盘腿在草地上,从袖中掏出数张符纸来,分在两人眼前。
夏婉妤问:“这是要做什么?”
“符纸的种类有许多种,有贴上即可用的,例如定身符、止息符,还有一些需要灵力、结印催动,就像你手上那张一样。”
夏婉妤和红书书低头看去,她们手中的符纸颜色暗沉,朱线凌乱地画于其上,毫无章法,若不仔细辨认,甚至难以分清它们的区别。
墨箫继续说道:“催符之术复杂,有些就连我都不尽掌握,不过我给你们的这些都是十分基础简单的符纸,哪怕是普通人,只要意念集中,凝心静气,也能发挥效用。”
他执起一张符纸,忽而向空中打去,原本轻薄的纸张犹如钢刀飞速远离他们,随后只听墨箫一声:“爆。”
那符纸蓦然炸开,纸屑犹如烟花般凋零散落。
没想到威力居然如此巨大,两人都一脸期待的望向墨箫。
墨箫浅笑:“如果想学,那就仔细听讲,集中注意。”
他将符纸整齐放好,一一给两人介绍具体作用,让她们学会分辨。随后教她们闭眼凝气,盘定入神。
红书书悟性很快,她从前困于房间,性宁心静,很容易就领会到聚神催符的灵光。只一下午的时间,手中的符纸便有不少被催动,成功率十有五六,墨箫评价她天赋异禀。但夏婉妤就明显差了许多,她入定了一下午,越定越急,越急越不定,尤其还在有红书书这个对照组的情况下,更显心焦,于是毫不意外的每一张都失败了。
墨箫拍拍她的肩,安慰说人的悟性各有差异,实力不够,勤奋补上就行,不必因此失落。
夏婉妤听完后更受伤了。
学着术法,不知不觉,几日过去。离了大陆西北边境,路途越发平坦,广渺的平原一望无际。
去永安城的路上,他们没有乘坐飞舟,而是买了架马车,由墨箫墨翎轮流驾驶着,一日千里地奔向江南水乡。
越接近目的地,气候越暖、日光越盛,草木纷茂,景色宜人。
伴着匆匆流淌的溪流水,高大的城门转眼间近在眼前。
进城后,不同于西北的宽阔豪迈,小桥流水式的温婉韵味扑面而来。正值夏秋交割之际,城中河道边杨柳依依,不少人乘凉闲叙。临街铺了一家茶肆,供往来商客休憩暂歇。
几人不远万里来到城中,自然不是空赏美景的。永安城地处九州偏南,很可能落有封印归墟的阵法。蝶妖死前的遗言暗示归墟,偏巧这时李家又出了事,让人不得不在意。
墨箫掀开车帘向外看了看,随后缩回身子对三人说道:“咱们刚来城中,人生地不熟,很难知道事关李家的具体细节,恰巧路过这个茶肆,不如下车打探一番,兴许能有什么线索。”
见其他几人都没有异议,于是他将马车停下,让他们下车。
一入茶肆,便有小厮殷勤的招待。他拭了拭不甚干净的木桌,一张笑脸油光满面:“几位客官是第一次来我们永安城吧?这一路可顺风?既然来了,可要试试我们这里特产的听春茶,清香芬芳、色泽碧绿,那可是一绝!”
墨箫没应,反而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是第一次来?”
“哎哟客官,这您可就见外了,您方才下的马车,轮子上还沾着城外河道边的泥点呢!更何况您几位衣着样式简单,不似这儿的繁复讲究,又束腰执剑,一脸风尘仆仆……”
说到这,他微停顿了下,声音压低笑道:“几位是道上的江湖客吧?”
墨箫应着他笑了笑:“你方才说的听春茶,来两壶吧。”
他掷了一大块银两扔到桌上,别说两壶茶水,买下整个铺子都绰绰有余。那小厮见了哎哟一声,赶忙揣到怀里,四处看看,见没人注意,高声冲后面吆喝一句:“好嘞!两壶听春茶!”接着十分有眼力见儿的对几人说道:“既然是第一次来,小的可得好好跟您几位介绍一下咱这永安城,不知几位,可有想要游玩的景点?”
夏婉妤看着墨箫豪掷千金的模样有些咋舌,他刚刚甩出去的银两快及得上她现在所有的钱了,怎么对这个小厮这么大方,自己住方舟却要了二等舱?
墨箫自是不知夏婉妤心中所想,他拐弯抹角地冲小厮问道:“在下和家中弟妹一路游历至此,从前就对永安城颇为向往,景色嘛,这一路也都赏过了,唯独这城中文韵、地方风尚,还得找个本地人好好说道才是。尤其……是城中这大大小小的商贩之事。”
说到这,只见那小厮徒然变色。
墨箫面上的笑越发和善,语气和缓的说:“不知您可曾听闻过李氏商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