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幢明亮的房子里会有如此阴暗的地方,或许这会更符合博克家族的风格。他们从狭窄的门廊进来,壁炉里熊熊的火焰是厅堂里唯一的光亮。壁炉之上悬挂着一个巨大的家族纹章,由两组钟形符号、一个弯月和一团槲寄生所组成的盾牌。四周发黑的墙面上挂满大小不一的人物肖像,他们都闭目不言,除了一个穿着黑色的蕾丝圆裙搭配荷叶边的美丽妇人。
“柯迪!”
基茨科蒂完全无视画像里妇人的喊叫,转身对他们说:“我要如何处理他呢?”
瑟西觉得他说的根本不是一个问句,更像是埋怨。
随后穿着黑色的麻布的家养小精灵出现在他面前,浑身颤抖,不知是出于拒绝主人请求的羞愧,还是对于事情本身的恐惧。过了好久它才吞吞吐吐地说出来:“不,不——巴拉诺,巴拉诺,不能——不能进入那里——”
“那是当然。”画像里的夫人露出高傲的笑容,抬着下巴看向他们。
基茨科蒂脸上的表情依然淡淡的,瑟西认为他在想的是,果然麻烦。
“好久不见,博克夫人。”诺特对那位夫人点头致意。
“可真是好久不见呢,奥斯汀。”她表现得仪态万方,“有些客人就不懂得要跟主人打声招呼。”
“你已经死了够久的,博阿迪莎。”贝拉特里克斯满不在乎地笑道,“我们可是代表黑魔王光临博克家族。”
“博洛克斯娶了伊尔玛,瞧他们生出来的都是什么玩意。”瑟西分辨不出这位叫做博阿迪莎的女人是哪个年代的女人。她完全不把食死徒放在眼里,妩媚地拨弄着自己的长发,“卡拉克塔库斯跟我说起过他,似乎是一个优秀的男孩呢!”
“那是当然。”贝拉特里克斯与有荣焉,“没有人比黑魔王更优秀!”
“你们就因此听从他吗?”她的话语意味不明,“如果出现一个比他更……”
“够了。”基茨科蒂是在对画像里的妇人说话,“卡西欧佩亚夫人也许想要听你说说她侄孙女的近况。”
“不着急,柯迪,她死了多少年了——三年多吧?”她紧紧盯着贝拉特里克斯,“梅林与他,你会选择谁来领导我们,布莱克小姐?”
“黑魔王。”贝拉特里克斯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你是在质疑我的忠诚!”
“又是一个被爱情蒙蔽双眼的女人啊……”她幽幽地感慨道,“你们的脑子都只有这么点地方吗?你们原本可以想要更多,得到更多……”
贝拉特里克斯回敬道:“难道要跟你一样,最后什么都没有得到。”
他们来到干净清朗的走道,对流风穿过带动贝壳风铃的碎响掠出。喷泉飞溅的水珠被阳光染了色,从纤尘不染的蓝空中满满飘落。瑟西离开时隐约听见画像里传来的声音,她在说:“我什么都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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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过得怎样?”
瑟西不由迟疑,尽管它只是布特女士开车时随意的谈话。
“不错,我就待在家里,或者在伦敦周围逛逛。”
“你看到那个桥梁倒塌的新闻了吗?”布特女士道,“小心点,最近可不太平。”
“那座桥建成还不到十年,突然整整齐齐地断成两截,十几辆汽车栽进了下面深深的河水里。”瑟西道,“新闻里说政府在桥梁建筑方面投资不够……”
“麻瓜的解释还真是……”瑟西猜不出她最后的那一个形容词会是什么,布特女士没有继续说下去。
瑟西和布特女士来到加蒂斯家,两层小楼开着几扇大窗户。窗户镶着小方块玻璃,有些是新换的,显得特别明亮,而旧玻璃却呈现黯淡的绿色,有些玻璃还有瑕疵,就是加蒂斯夫人称之为“气泡”的东西。
加蒂斯夫人无法把一位律师拒之门外,“我知道爸爸给她找了一家监护机构,但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把她带来这里……”
“桃乐丝邀请我来的。”瑟西看见桃乐丝正从楼梯上下来,绒面发带绑着她浓密的红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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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格外晴朗,万物似乎都浸透了碧蓝。一块相当大的草坪由绿荫遮着,旁边有一条砂石小路。瑟西和桃乐丝走到能俯瞰周围的一段高起的树荫路。
“你还真敢说。”她的脸几乎让大帽子全挡了,那顶荷兰帽,是罗伊旅游时给她带回来的,在牛津的时候她曾经提起过。
叶子在阳光下斑驳着片片银光,树干一径笔直地向天空延伸,徒劳无功地想触碰顶上的蓝天。树干上的眼睛像是刀刻出来的,恒久悲戚地望着她们。
“跟我谈谈那件事吧,多拉。”
“通知你去那里上学的女士来找妈妈,她和一位老人同来。”桃乐丝笑了笑,“他的头发和胡子真是令人难忘。”
“阿不思·邓布利多,他是我们学校的校长。”瑟西道,“他们问什么?”
“我可记不住那么多。”桃乐丝道,“他们问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