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面前一是着雪色单丝罗半臂,鹅黄褶裙的少女,少女的发髻上只插了只白兰玉簪,但面容清丽无双。但是因病而显得脸色苍白,可见是行动都不大方便的样子,所以还由婆子扶着。正用恳切的目光看着她。
而她身侧则是一着藕粉色仙纹绫半臂,浅青缠枝纹褶裙的少女,模样柔婉清秀。少女见她后连忙走上前,关怀地挽住她的手,在她耳边低声说:“长姐,我在路上碰到了二姐往这边来,怕长姐有难,所以赶紧跟着过来了……”
这两人便是她的妹妹,谢家二娘子谢宛宁,以及曾经她身边最好的姐妹,谢家庶出的三娘子谢芷宁。
谢昭宁心中冷笑。
谁又知道,其实她会落得那样一个名声,都是因为面前这二人呢。这二人当真是好手段,谢宛宁在明,美好宛如皎皎明月凌空。谢芷宁在暗,在她身边引导她的言行,利诱或陷害她做恶事,面上却不会有丝毫显露,旁人只会以为她是在劝阻自己。
如这次之事,也是谢芷宁无意提出谢宛宁新做的头面,那玉兰花的花样极好看,玉兰花却正是赵瑾最喜欢的花样。谢昭宁听了怎会不蠢蠢欲动,想去抢呢?
谢芷宁暗使她做了许多恶事,针对谢宛宁就是其中一件,这样谢宛宁才会得到大家的喜爱和同情。她们又暗使手段离间她和母亲,使父亲、母亲误会于她,致使她们关系差到极致,她自然越来越孤立无援。但她这些诱导全部做得滴水不露,当初的谢昭宁绝不会想到谢芷宁身上去。
即便她后面嫁了人,她们也没有作罢,谢芷宁利用她做了无数恶事,搜刮好处。与此同时,谢宛宁却在明处做好事,周济旁人,她的阴狠毒辣,正好衬得谢宛宁如天上神女,慈悲温柔。
而谢芷宁的母亲蒋姨娘,则在她出事,姜氏心神不定之时,陷害姜氏犯了七出之过,使得姜氏失去了管家权,后在来台狱看自己的路上意外身亡……到最后,谢宛宁二人高嫁不说,还赢得了满天下的贤名。谢芷宁的母亲蒋姨娘则成了父亲继室,谢昭宁的兄长战死后,她生的庶子也继承了家业,她们占尽了一切。而谢昭宁和那些曾对她好的人,却均声名尽毁,下场凄惨。
往事宛如刀山火海向她倾泻而来,带着火焚的痛苦。可面上,她却只是平静地道:“劳妹妹关心,已无大碍了。”
谢明珊却冷哼道:“宛宁,都是因为她蛮横,你的女使白鹭才被打,你也因为担心女使生了病!你何必还要关心她!”
姜氏则见谢宛宁脸色苍白,立刻让丫头抬了软凳来,丫头们扶了她坐下。
随即姜氏才道:“既人都来了,我便开始说吧。” 她先坐下,看向谢昭宁,“谢昭宁,你说清楚,究竟是怎么打伤的白鹭。”
谢昭宁早料到会有这么一遭,毕竟此时的母亲还并不信任她,她只是淡淡道:“母亲,人并非我打伤的人,我如何说清楚?”
姜氏看着谢昭宁倔强的模样,很是气闷。每次都是如此,明明是她犯了错,换了旁的世家贵女,哪做得出这些事来,偏她不仅做了,而且被人发现了也死不认错。
姜氏继续道:“好,那我来问你。你见宛宁的头面好,想要抢来自己用,可有此事?”
这些事在谢昭宁的脑海中清晰得犹如昨日,她自然认了。
姜氏又道:“你趁东院无人,带了人去闯你妹妹的住处,遇到白鹭阻拦你,你打了白鹭一巴掌,洒扫的陈姑亲眼所见,又可有此事?”
这的确也是真。
姜氏继续道:“白鹭阻止你,你假装返回,却一个人离了你的丫头婆子,暗中吩咐你的武婢打伤了白鹭,这可是你所为?”
谢昭宁便道:“正是此处非女儿所为,女儿的确打了白鹭一巴掌,但随后便回了锦绣堂,并未吩咐武婢重伤白鹭。”
姜氏眉头一皱道:“这些是明珊亲眼所见,且除了你的武婢,谁又能将白鹭打成那般模样,你又如何说?”
两个武婢是谢昭宁从西平府回来时,大舅舅怕她被人欺负,选给她防身之用,此前她的确靠着这两武婢行事肆意妄为,做了不少错事。
谢昭宁却道:“母亲,此事发生之后,父亲便罚女儿去跪了祠堂。我也来不及跟明珊妹妹说话,如今能不能让我再多问明珊妹妹几句?”
姜氏面色不虞,她自然不会冤枉谢昭宁,其实她早问什么都过谢明珊了,确凿了才有了这遭问话,现在问她话,不过是想让她心服口服地认错悔改。但既然她要问,那便让她问个明白,她道:“你问。”
谢昭宁转向了谢明珊,对她问道:“我有几句话想问明珊妹妹,你说亲眼看到我吩咐了武婢打白鹭,究竟是什么时辰,在哪里所见?”
这话姜氏是早就问过她了。
谢明珊对答如流:“约莫是未时,便是在芙蕖堂的那条夹道上!我从漏窗里看见的,你吩咐武婢用太湖石打白鹭的后颈,你抵赖不得!”
谢明珊是父亲的二堂兄谢炳老来得女,也是从小在